从卡辛斯基到人工智能

特斯拉与 Space X 的 CEO 埃隆·马斯克前段时间不太消停，他经常在 Twitter 上公开鼓吹对人工智能技术潜在风险的担忧。他甚至预言，全球人工智能开发竞赛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最可能诱因」。该言论一经发表，谷歌、Facebook 以及其他人工智能公司的研究人员都对马斯克的观点感到十分恼火。谷歌人工智能研究业务负责人约翰·詹南德雷亚甚至向马斯克隔空开炮：「我就不担心人工智能灾难，我反对一些人的炒作和观点」。自此，在网络上掀起了又一波关于人工智能争论的风波。 让我们的眼光眺望过太平洋，在美国科罗拉多州佛罗伦萨市弗里蒙特县，洛基山脚下的一片荒漠里，坐落着全美戒备最森严的监狱，被称为「落基山脉的恶魔岛」。在这所监狱里的 D 单元关押着一个大人物，这位老哥就是曾经在全美引起轩然大波的「大学炸弹客」，泰德·卡辛斯基。 16 岁被哈佛大学录取，毕业后进入密歇根大学攻读博士学位，仅仅数月就便完成了博士学业，写出的论文据说全美只有几十人能看懂，25 岁便被加州伯克利聘为助理教授。年轻的卡辛斯基是在旁人惊诧与赞许的眼光中成长的。他是 Genius ，是科学火炬接任者中的一员，世人都认为这样的人才以后必将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举措。 然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1978 年至 1995 年间的美国大学并不太平，我在想那时候的教授们打开包裹前会不会先闭眼念上一段祷告。因为在这 18 年中，卡辛斯基一共寄出了 22 枚炸弹，目标分别是大学教授、大型企业主管及航空公司，造成 3 人死亡，20 多人受伤。1996 年 4 月 3 日，当卡辛斯基在蒙大拿州远离人群的荒野中，在自己搭建的小木屋里被逮捕时，屋子里面还堆满了炸弹原料。 生活往往比故事还要精彩，卡辛斯基被锁定的证据正是由他亲手送出去的，一份名为《论工业社会及其未来》的三万五千字论文。他此前承诺，如果美国主流媒体一字不改地全文刊登，他将永久性停止炸弹袭击。或许是 18 年以来的恫吓与迷踪真的威慑到了当局，最终 FBI 局长与美国司法部长同意刊登这篇文章。1995 年 9 月 19 日，该篇文章发表在当天的《纽约时报》与《华盛顿邮报》上。也因为该篇论文的文风和论点，了解卡辛斯基的哥哥看到报纸时有所觉察，随后将他的弟弟举报，卡辛斯基终于落网。 然而影响已经产生了，卡辛斯基的论文给当时的学术界带来了巨大的波动。许多人发现，文中的观点不无道理，它缜密的论证说服了很多知识分子，他们开始对工业社会的未来产生忧虑，其中包括 Java 和 Jini 的主要作者计算机学家 Bill Joy。 论文的全文在这里不必过多赘述，我们今天可以引用的，是《论工业社会及其未来》预言后工业时代的一种情况。卡辛斯基在文中认为：

「计算机科学家成功地开发出了智能机器，这些机器无论做什么事都比人类强。在这种情况下，大概所有工作都会由巨大的、高度组织化的机器系统去做，而不再需要任何人类的努力。」 「如果我们允许机器自己做出所有的决策，人类的命运那时就全凭机器发落了。人们也许会反驳，人类决不会愚蠢到把全部权力都交给机器。但我们既不是说人类会有意将权力交给机器，也不是说机器会存心夺权。我们实际上说的是，人类可能会轻易地让自己沦落到一个完全依赖机器的位置，沦落到不能做出任何实际选择，只能接受机器的所有决策的地步。随着社会及其面临的问题变得越来越复杂，而机器变得越来越聪明，人们会让机器替他们做更多的决策。仅仅是因为机器做出的决策会比人的决策带来更好的结果。最后，维持体系运行所必需的决策已变得如此之复杂。以至于人类已无能力明智地进行决策。在这一阶段，机器实质上已处于控制地位。人们已不能把机器关上，因为我们已如此地依赖于机器，关上它们就等于是自杀。」

听起来怎么样，让你想到什么？ 「Permanent Head Damage」？「终结者的剧情」？还是「天才向左，疯子向右」？ 我们无法接触到「未来」，所以还无法对卡辛斯基的狂想进行盖棺定论，但是我们身处「现在」，所以尽管卡辛斯基以打击科学家和工程师等高技术人才从而推动科技倒退达成人类的自由解放为理由，但是一切都还只是建立在假设之上，况且犯罪就是犯罪。 让我们回到今年的 6 月 21 日，当马云在底特律出席美国中小企业论坛接受美国财经频道《CNBC》采访时表示，「不论你信不信，未来 30 年内人类可能每天只需工作 4 小时，也许每周工作 4 天。」同时他也警告道，人工智能不仅可能扩大贫富差距，也可能引发第三次技术革命，继而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战。但是话锋一转，他也坚信人类不会被人工智能打败，因为人工智能拥有知识，但人类拥有智慧。人工智能不会取代人类的工作，而是更加支持人类的工作，数据会使得人类变得更加强大。 「使人类变得更加强大」，其实正是卡辛斯基在《论工业社会及其未来》中预言的第二种后工业时代的情况。但是 Mason 在看过之后觉得由于卡辛斯基的反社会人格与过度的悲观导致该论证的结论相比于第一种更加决绝与极端，所以不在此进行引述。 3 个月后，9 月 21 日，软银集团首席执行官孙正义在「唤醒良知基金会」上，宣称一个奇点即将于 30 年后到来。届时，届时地球上有感知能力的机器人在数量上将可与人类匹敌，而且它们将取代大量人类的工作岗位。痴迷于「奇点」的他成立了 930 亿美金的愿景基金用来投资物联网、人工智能、机器人、移动 APP、电信、计算生物学、云计算、金融科技等领域。 如果说卡辛斯基对「奇点」畏惧得病态导致了他的犯罪，那么孙正义在像个信徒一般袒胸展臂昂首地拥抱它。 所以我们该如何看待机器人与人工智能？ 这个问题令人头痛，因为无论结果如何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我们坐在这样的一列火车上，这列车上挤满了人。 有人中途上车，有人中途下车，但无论这列火车在哪里暂时停靠，起车的汽笛声永远在响。 偶尔有一两个人跳下车来，气喘吁吁，眼神飘忽，如疯如痴，振臂狂呼， 「快停下，你们开向的是错误的方向。」 但是声音永远湮没在喋喋不休的争吵声中。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人类在退化。」 「从社会学的角度来说，人类一直没变化。」 「从我的角度来说，你俩说的都是屁话。」 就这样，车头连带着车厢穿过了雪山，穿过了大洋，穿过了雨林，穿过了平原，穿过了村庄，穿过了城市。 穿过黑暗，穿过巨石，穿过雕塑，穿过铁水，穿过炮火，穿过正负电荷，穿过话筒，穿过电子云，穿过二极管，穿过染色体，穿过「1010101」。 没有人知道下一站开到哪儿，车头的人们拱了拱鼻梁上的眼镜说： 「车头的探照灯从来没关过」。 想到这里我突然一激灵， 拿起手机问了问 Siri， Siri 亲切又冰冷地甩给我一串链接 于是我无奈地放下了手机，又突然想到柯洁和李世石用的是苹果还是安卓。 - END - P.S.或许我们无法触碰未来， 但是点击「阅读原文」可以让你窥见未来的工作方式， 放心， 它内置的机器人都很听话， 它们不会肩上扛着 1887 型杠杆连发霰弹枪， 但你可以用「Outgoing」机器人设置一个忠诚的「T800」跟你回复「I'm 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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