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向左,张旭豪向右
在外卖市场,这两人注定被历史铭刻。一个初创成功的天之骄子张旭豪,一个是九死一生的创业老炮王兴。而如今他们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2月26日下午,某公众号发表推文称,阿里收购饿了么,已签排他,3个月内阿里将按95亿美元现金收购饿了么全部股份。
这一消息迅速被转发,以至阿里和饿了么均出面表示“不予置评”。随后又有媒体称饿了么因对赌失败被收购,而张旭豪则在朋友圈亲口否认。
这个公众号之前推文的阅读量大多数都不超过百个,毫无权威性。但这种小道消息之所以传得快,是因为人们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早在饿了么收购百度外卖时,就有消息称饿了么可能被阿里收购,而更早的时候,在2017年6月,还有消息称在阿里对饿了么两笔共22.5亿美元的投资后,取代饿了么团队成为控股股东,致张旭豪的个人股份缩水只剩2个点。
阿里对饿了么势在必得,而按照阿里的投资风格,阿里必然收购饿了么,一如收购UC、优酷。
有意思的是,张旭豪的卖身阿里与王兴拒斥阿里形成了鲜明对比,展示了创业公司在面对经济巨头时的两种姿态:一种是顺从,一种是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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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豪的创业经历几乎可以用一帆风顺形容。2008年,和现在多数大学生类似,张旭豪在大学期间总是窝在宿舍打游戏。因为懒不得不叫外卖,发现外卖体验非常差,结果就动起了互联网改造外卖的念头。
但这个念头更多意义上只是玩票。张旭豪曾经说,我们其实几个人也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包括我自己,可能也没有想过一定要创业。
没想到,创业也很顺利,前后参加了多个大学创业比赛,拿到几十万资本。饿了么最大的危机是2010年,因为没有拿到融资濒临破产。但没多久,2011年,饿了么拿到朱啸虎的100万美元投资,躲过一劫。等到美团进入外卖领域,那已经两年后的事情。
相比于张旭豪的一帆风顺,王兴却是一波三折,2003年创立校内外被收购,2007年饭否网因监管被迫关闭,创立美团之前,王兴已经尝尽创业的艰辛。
在饿了么最艰难的时候,张旭豪想到的是去陕西挖煤,是破产,不像王兴干倒一家马上接着一家,一般创始人都会自己创立的公司当成小孩,对于把小孩带大这件事情,王兴肯定比张旭豪更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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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喜欢把TMD当成BAT的继承企业,这三家企业都具有攻击性,尤其是今日头条和美团,都有成为“全民公敌”的可能性。但说过想收购百度的张一鸣显然比不上王兴只怼阿里“没底线”来得激烈。
王兴的野心也很明显。早在2011年,当时千团大战正酣,市场上有5000家团购网站,那时,王兴就对自己的员工说,团购只是美团的冰山一角,是美团切入更加庞大的O2O 市场的切入点。王兴一开始就没只想做团购。
2013年,阿里已经是美团的大股东,但它不断膨胀的控制欲让王兴不满。从那时候起,王兴就开始策划引进新投资者平衡阿里的势力。
到了2017年,美团组建所谓的餐饮、酒旅、综合三架马车。他说:“美团有机会成为A、T一个量级的公司,因为我们创造的价值足够多,餐饮、旅游、到店综合品类每个领域都可以值几百亿美元。”
张旭豪的偶像是乔布斯,梦想像乔布斯改变世界,乔布斯去世后,他又把贝索斯奉为导师。他创立饿了么的目标是海外上市。作为上海人,他还担忧上海出不来伟大公司,立志要在打造一家标杆性的企业。但张旭豪从来没说过王兴那种话,他不怼比自己更强大的企业,只怼竞争对手而已,而公认的是张旭豪比王兴更蛮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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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同样适合互联网圈。互联网圈的江湖从多年前的群雄逐鹿已然变成了双雄争霸。在这个大环境里,不论是饿了么还是美团,其实都没有太多选择。
自从美团杀入外卖市场,此前在外卖市场如鱼得水的饿了么就一直受到掣肘,以至于外界盛传美团收购饿了么,而不是相反。
2013年7月,美团副总王慧文去上海见张旭豪,谈到要收购饿了么,只是张旭豪干脆拒绝。2015年下半年,美团饿了么合并的传言铺满网络,以至于张旭豪亲自出面对外宣布这是谣言。当时美团和大众点评合并,压力全落在形单影只的饿了么身上。
饿了么的尴尬不止于此。大众点评曾在2014年以8000万美元入股饿了么,2015年1月,大众点评又联合腾讯、京东、红杉等明星资本驰援饿了么,还把关键的入口给了饿了么,它一度是饿了么对抗美团的关键。但半年过后,它选择与美团联姻,这就好比娘亲嫁了人,饿了么要管美团叫“爸爸”。
饿了么当然不服输,2015年8月,它还拿到6.3亿美元F轮融资,主要投资方是中信产业基金、华联股份领投,华人文化产业基金、歌斐资产等新投资方。但那时百度外卖也融了2.5亿美元。李彦宏甚至信誓旦旦说要拿200亿砸O2O。没有一个强大的靠山只能被巨头挤压至死。
饿了么并不讨人喜欢,阿里和腾讯都争着成为美团的大股东。后来,腾讯10亿美金投向新美大才真正结束这种争夺。某种程度上,饿了么还应该感谢王兴,正是王兴的野心救了饿了么,王兴与阿里的决裂,使阿里无路可走,只能押宝饿了么,才有了后来的故事,否则哪还有饿了么的事情。
腾讯和阿里的投资风格截然不同,张旭豪显然做过准备。他一直往好的地方想,当外界质疑阿里可能影响饿了么独立性时,他就否认,甚至还拿出“雅虎巨额投资阿里但马云有掌控权”作为例子反驳。但是,马云是干掉eBay过的,电商的行业壁垒远比外卖要高,后者更易被资本左右。张旭豪倒下,还有另一个,马云倒下,还有另一个马云吗?
事实上,张旭豪并不排斥被收购。2017年6月,他说,尽管阿里有强势的一面,但它实质是好的。你说它真是想控制这家公司?控制不控制,其实在于你做得好不好,你做得不好被收购这是宿命,能被收购那还算有你一个退出渠道,对于股东有交代,有些公司死了连退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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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为其主,免不了口水战。
王兴那边说互联网进入下半场,张旭豪认为远没有;王兴那边说互联网企业无边界,张旭豪就说“我们不认为旅游、外卖、电影有很强的协同性,各自核心能力根本没有关系,我们认为这样的多元化利益并不大”;王兴那边说阿里如何如何霸道,张旭豪直接给王兴扣上帽子,“格局高的人不应该那样谈论自己的股东”。
不过,相比于张旭豪的驳斥,王兴却很少理会,直接针对张旭豪和饿了么的言论并不多,显然,他认为阿里才是竞争对手,而饿了么的体量与新美大完全不在一个级别。沉默是最大的蔑视,张旭豪或许深有理会。
但是,不可否认,两人还是有一定交情的。
2014年之前,矛盾还未激化之时,王兴和张旭豪多次面对面谈过合并的问题,公益项目冰桶挑战开始的时候,张旭豪还艾特了王兴。
尽管后来竞争激烈,当记者问张旭豪“你和王兴算是朋友吗”,张旭豪回答“算是吧”,张旭豪还夸赞王兴,“王兴是一个连续创业者,我是第一次创业。他做得很不错,也是我们那代人最早的创业楷模。”
在阿里准备收购饿了么时,还有消息说饿了么与美团仍然短暂接触商谈合并可能性,只因阿里出价更高而折戟。
愿风波过后,友谊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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