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瞬间让你发现「有钱」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百家 作者:毒舌科技 2018-02-13 11:59:41

知乎上有一个问题非常火,笔者从中摘录了一些,希望您看完之后有所收获。


此处的「有钱」并非广义上的有钱,而是「相较于贫穷」的有钱。


1 - 命案


作者:王大蜗蜗牛


本人基层小法医。


2009年初夏的一个中午,我们接到派出所的一个电话,说他们辖区发生一起投毒案件:一家人中毒,女主人死亡,儿子正在抢救。而嫌疑人竟然是女主人的亲生女儿!


我和王队驱车赶往现场。因为事发派出所的辖区有很大面积是在山区,路很不好走,到派出所时已近黄昏。


我们在派出所见到了这个嫌疑人,也就是死者的女儿,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看年龄约三十岁左右吧!


她一脸麻木,呆坐在讯问室,问什么问题都是简单说一两句,看不出是忧是喜。


派出所的民警向我们介绍了案情:


死者六十多岁,是家中的女主人。中毒抢救者,四十岁,是死者的儿子。嫌疑人三十多岁,是死者的女儿。


今天早上嫌疑人带了祭肉到死者家。因为今天是她父亲的忌日,去年的今天她父亲因病去世。


嫌疑人做了早饭,还煮了白肉,她们一家准备中午时到父亲的坟上祭奠。煮一锅玉米面粥,炒一点简单的蔬菜,放一起搅和,这就是早饭。


嫌疑人的母亲和哥哥吃了早饭,没多久她母亲就出现了呕吐症状,继而昏迷。她哥哥不知所措,就去找同村的一个家族的大伯。


大伯到他家后,认为他母亲是突发疾病,要送医院。他开着自己家的三轮车带着死者,死者女儿,死者儿子去村里诊所。


诊所的乡村医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判断出这不是疾病而是中毒,(这个乡村医生的准确判断帮了我们大忙。)需要马上送大医院。


在这个紧要关头死者的儿子不见了,寻找后发现儿子倒在三轮车上,竟然也昏迷了。


一家人两人中毒昏迷,现在只有死者女儿能做主了!她女儿却说,母亲和哥哥只是普通的身体不适,根本不是什么中毒,更不需要治疗,回家休息一下就好。


当时大伯和医生都懵了,人命关天,不能有半点疏忽,大伯决定必须去大医院。在大伯和医生送病人去大医院时,死者女儿竟然借故夫家有事走掉了!抢救结果前面已经说过了,女主人死亡,他儿子正在抢救。


连续两个人中毒,而身为他们至亲的女儿却反应怪异,乡村医生觉得此事蹊跷,就报了警。


派出所民警立刻去找死者女儿,发现她根本没回夫家。而是在死者家中,若无其事地喂鸡!遂将其带到派出所。


案情很简单。毫无疑问死者女儿的嫌疑最大。


原因有五点:
一、早饭是女儿做的。
二、只有女儿没吃早饭。
三、发现母亲和哥哥中毒后不愿抢救。这点也是最可疑的一点。
四、从犯罪心理上来说,投毒案多为女性所为,因为女性体力远弱于男性,实施犯罪更多采用间接形式。
五、女儿与母亲哥哥长期关系恶劣。有作案动机。


这第五点需要说明一下。很多年前,女儿在外打工期间和一个外地男子相恋,马上就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年轻人嘛!两情相悦。可是女儿的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为什么?因为他们的儿子还没结婚。


在农村,特别是贫穷的农村,男子娶妻是非常困难的事。一方面是掏不起高额的彩礼,另一方面是根本就没有女孩子愿意嫁到这贫穷的地方。


男子要想结婚,惯用的办法就是父母收高额的彩礼把自己家的女儿嫁掉,然后用嫁女的钱为子娶妻。于是女儿的母亲谎称女儿的父亲病重,将女儿从外地招回,然后软禁起来。强迫她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男人。


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们收了这个男人的彩礼。了解案情后,因为考虑到天色已晚,我们分成了两组,一组去医院了解情况。一组去死者家中。


从镇上到死者的家中还有一段距离,并且都是山路,还好有一条小路,警车能直接开到村子里。这条小路是在2000年左右修的,因为这个村子附近的山上发现了某种矿产,后来矿业公司修了一条入村的小路,山里的村民才有机会了解外面的世界。


死者的家在一半山腰,家中有三间用泥土板筑的小屋,两大一小,没有围墙,两间大屋分别是两间卧室,小屋是厨房。


投毒案件,现场勘察非常重要,因为这类案件很难取证,在不了解毒物成分,毒物来源的情况下只能在案发现场大范围提取检材。死者食用的水源,家里的米面,调味料,死者吃的早饭,呕吐物,有可能接触的物品,甚至是屋内的空气都要取样。


简单看完了现场,我们又发现了新的疑点。


最重要的物证,即死者吃的早饭不见了,并且锅是刷过的,一点剩饭都没有。这就太奇怪了,按照嫌疑人叙述:死者早饭吃到一半时出现中毒症状,马上施救。应该有大量剩饭才对。


这时我们想到,派出所民警找到嫌疑人时她正在喂鸡。


喂鸡!鸡呢?


认真搜索后,我们在一间屋子后面发现了十余只鸡,不过已经全部死掉了。


这一发现对死者的女儿非常不利。因为她不肯送她母亲去医院,找借口回家就是为了消灭证据,她把有毒的剩饭清理干净后喂鸡,结果鸡也毒死了。


所有迹象都指向了死者的儿女就是凶手,但是现在缺乏最直接的证据,即毒物的来源,下毒的方法。而这些证据就只能靠嫌疑人供述了!


晚上我们就住在了当地小镇上,派出所的同事们要辛苦了,他们要连夜紧急突审嫌疑人。


次日早晨,我接到了王队的电话:不出意外的话,案子破了!


王队是昨天去医院的那一组。


我问:嫌疑人招供了?


王队:不是的!是嫌疑人的哥哥救活了。这个案件很有可能就是个意外。


嫌疑人的哥哥被救醒后,通过办案民警得知他母亲已中毒死亡,他马上就想到有可能是盐的问题。


他叙述道:两天前他到村子的街上购物,路过某矿业公司时看到旁边的垃圾堆里有个棕色的瓶子,上面写着某某盐,打开瓶子里面果然是白花花的细盐,用指头尝了一下,咸的!


他虽然也怀疑盐有问题,可他存在侥幸心理,贪图小便宜。他将这瓶盐倒到自家盐罐,将瓶子丢弃到家不远处的河边。


根据嫌疑人哥哥的叙述我们果然在河边找到了那个棕色的瓶子,瓶上书:亚硝酸盐。


亚硝酸盐是啥东西?是剧毒哇!样子和食盐一样,白色颗粒,味道也是咸的。
常见的是亚硝酸钠,用于食物防腐剂,实验室试剂。


经调查,这瓶亚硝酸盐是矿业公司实验室的。


矿业公司随意丢弃剧毒药品,被一个贫穷的半文盲状态的人捡到,他只认识瓶子上那个盐字。拿回家当食盐用,毒死了亲妈,自己也差点丧命!害的妹妹身陷囹圄。


案子到现在也调查清楚了。但是既然死者的女儿不是凶手,那么她的种种反常举动该怎样解释呢?


现在很流行一句话叫做:有钱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作为普通民众的我们无法理解超级土豪的行为,同理普通民众也无法理解最赤贫者的行为。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就很好理解,所有的一些都是因为两个字:贫穷!


女儿做饭但她没吃,是因为无论在丈夫家还是在娘家,她家庭地位卑微,按照习俗只有等到母亲哥哥吃饭后她才能吃。


得知母亲中毒而不愿去大医院,是因为在她的世界中根本就没有去大医院的选项,有病挺一挺就过去了。现在母亲哥哥都忽然病了,丈夫是靠不住的,她自己根本没能力,而大伯又坚持送医院,无奈之下她只能逃避。


为什么会清理剩饭喂鸡呢?常年贫困的人都极为节约,养成物尽其用的习惯,这种习惯刻入骨髓,她虽然知道剩饭可能有毒,但认为人不能吃总可以喂鸡,总之不能浪费!没想到鸡也全部死掉了!


以前听人说贫穷是最可怕的癌症,让人丧失人性麻木不仁。确实是这样。


2 - 农村医生


作者:陈子杨Dr.outside

前段时间接了个私活,也不算私活 ,因为没拿钱。


一个带过的学生,刚刚接手一个诊所,让我帮她做个位置特殊的脂肪瘤,病人也是她朋友邻居的妈妈的二姐的奶奶什么的。


诊所,也不算诊所,应该叫卫生所,因为就一间房子。距离市区大概30分钟车程,到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以为会和省里专家来我院做手术一样,一堆人在门口欢迎我,汗。。。除了这个学生指挥我把车停路边,没有一个人。


你自己他妈一个住院医要什么自行车呵呵呵


患者是一个高龄老人,从来没有缴纳过合疗,没有钱,没有贫困户身份,自然也不会去医院看病。据学生说这个手术也算村里的政治任务了。


手术过程很顺利,现在基层政策也好,口服抗生素可以直接发给病人。


抽烟的功夫我跟她聊,你在这里干些啥?好像没什么病人,比跟我那会闲多了吧?


她苦笑了声,陈老师,你没发现这里就我一个人吗?


我觉得跟着你那会,应该是最轻松的日子了,在这里,开药是简单得活,刚刚的手术器械,是我一件件洗干净蒸出来的。



说话间给我指了指墙角的锅


在这里,接诊,开药,配药,打液体,建立档案,值班,处理医疗垃圾,买药,买器材,全都是我一个人,明明在编有三个人,但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

更可怕的是还要出诊,上山走十几公里,好几次爬了两个小时,去了人都凉了。然后背着箱子往回爬。


没想到基层这么苦。


知乎上能看到这篇文章的医生医学生,大多数都在二级医院以上工作,虽然大多数医院工作压力大,收入不高,但至少,冬天不用挨冷,夏天不会酷热,在室内工作的医生们,是难以体会背着药箱翻过山岭、滑过铁索桥、走在暴雨或风雪中行医的感受的。


我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女生,半夜背着药箱行走在这路灯都没有的小村里,去给人看病。



而这样的生活,正是全国一百多万乡村医生行医状态的缩影与真实写照。



我们在大医院,习惯了一年四季的开水,冬暖夏凉的病房,手术做完手套一脱就走,看病敲敲电脑就可以等护士查对打针。



基层医疗一个人撑起几千人的医疗需求,很难想象。



对了,你们不用担心这个小姑娘~


没多久,当地的中心卫生院对她那进行检查,说哪里不合规,要罚3000块,小姑娘才上两个月班一分钱没领到,当天就回家了,现在在省里医院助理医师规培。


3 - 乡下小学


作者:mfang


15年回国,父亲跟我说他资助了本地乡下一个小学建了个操场。我开玩笑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了富二代了你都不告诉我?他说这个小学一共就两个班,几十个学生基本都是留守儿童,建个水泥操场只花了5千块钱。

我看了看手上的新iphone,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4 - 老奶奶


作者:夏虫语冰

高二升高三那个暑假,自己太浪,沉迷LOL,好了一年半的女友跟我提了分手,回家跟父母每天都要吵架,拿着父母的钱去网吧逃避,假期休学了。经常去的一个黑网吧在城边,三环外吧,那天刚通完宵中午骑电动车回家。


因为是城边所以车都开的飞快,看见一个老奶奶走在路中间,中间是绿化带(她就靠着绿化带走),背着一捆废纸板,大概有那么多。



是的就那么一摞书那么多,其实还更少,我看着车少了点骑车过去,问她你要去哪里我带你过去吧(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看着我才说小宝啊,今天是遇到好心人了,后来一问才知道,


老人96了,儿子在省外打工,跟儿媳在附近的城中村住着,没有养老保险,儿媳嫌弃她,把她赶出来,现在一天只吃一顿饭。我问她那低保呢(恕我无知)当时才知道一个月几百的低保其实是聊胜于无的,她说背着这捆废纸是去前面的回收站卖的。


当时知道这种情况对于尚衣食无忧的我来说那种震惊是无以复加的,我说你上车来吧我带你过去,但她蜷曲的背瘦小的身躯是爬不上来的(为我当时的愚蠢自责,)她说我自己走行啦,然后把那捆轻的不得了的纸板放在我车上,然后还是那么一个人孤孤单单走在路中央,我就那么跟着她。


回收站其实也就是街角边的一个两三平方米的小铺子,一对中年夫妻在那里吃饭。称了称重量给了她五块钱,五块钱!


说实话我当时是知道那叠废纸板根本不可能值5块(把我那捆复习资料卖了都不要5块吧),那对夫妻看起来也不容易,我把剩下的70多块网费掏出来都给了她,她一个劲的感谢我,说看你还在读书吧,一定要好好读书啊。


我赶紧走了因为留在那里我的情绪已不受控制,回家路上我哭的稀里哗啦。我不知道一个快期颐之年的老人大中午还要走那么长的路只为了换5块钱,每个星期500生活费的我却像个废物一样在网吧混吃等死逃避现实逃避责任。


至此以后再也没有去过网吧,跟我爸说我想读书,从新找了个很好的学校重读高二,因为在学校越来越忙(每个星期只放星期天下午),也只去看了老人两次,带了家里的半袋米和几百块钱去看了她。


不只是限制了想象力,我觉得这件事情改变了我的人生态度,生活中总有不期而遇的温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那个因为一点打击就颓废到底的废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今天离高考还有131天,一模分数离一本线差着20分,泡了桶泡面乘着吃饭的时间敲下了这篇文章,文笔不好请见谅。


5 - 义诊


作者:骨科医生王杨雨凡


在我还是一个实习医生的时候,有一次跟一个主任上门诊,中午十二点,门诊快结束的时候,进来了一位弓腰驼背衣衫褴褛头戴蓝色头巾的老太太,膝盖已经是X型,每一步走的都很艰难,看得出膝盖应该非常疼。


老太太带着恳求的眼神,说我没挂上号,能不能帮我看下。


主任应允,老太太说着她的病情,年龄大了,有点啰嗦。主任听了三句,打断她说:你这个除了手术,没别的好说的了。回家准备十万块钱,把两个膝盖都换了才能好。


老太太眼神一下呆在那,停了至少有二三十秒,慢慢转身走了。当时还小,没有多想,只是很清晰的记下了那个老太太呆滞的眼神和一瘸一拐,弓腰驼背的背影…


多年后,我去乡镇卫生院支农义诊,因为是义诊挂号不要钱,又是市里三甲医院来的医生,所以连周边其他村里的很多平时舍不得挂号看病的病人都会闻讯来看。


第一个病人,当他走进诊室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了那个老太太。我就懂了,别说手术,他连一张100块钱的X光都拍不起。给病人查体时,难闻的味道,破洞的袜子,补丁套补丁的衣服…衣食尚忧,如何看病?


可是他们的病情却是那么的重,我判断出他们关节疼痛畸形程度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忍下来这么多年。


腰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到那种地步居然还能每天早出晚归养老带小…

类风湿双手双膝双足重度畸形残废,居然每天还能下地干活自己一人耕种好几亩地…

癌症全身骨骼多处转移剧烈疼痛的单身妈妈居然带着一个大孩,哺乳着一个小娃…


可是他们真的做不起检查,拍不起片子,吃不起止痛药,甚至不到义诊的日子,连几块钱挂号费都舍不得,更别谈…手术…


突然想起了曾经的那句,“回家准备十万块钱,把两个膝盖都换了才能好”话,没错,但,真他妈扯淡。


那天感觉自己好无助,突然不怎么会当医生了不怎么会治病了,只能尽可能仔细的查体,尽可能教会他们生活中要避免什么动作,要锻炼什么动作,注意什么姿势,尽可能的,去安慰,甚至,去撒谎,去隐瞒…


义诊回去的巴车上,一路颠簸,眼前的荒芜贫瘠,和城市里的灯红酒绿,对比是那么鲜明,距离是那么遥远。晕车,想吐;可就在昨晚,我还想以晕车为由推辞掉这次义诊。那样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路灯尽头的那大片大片的漆黑中,还有那么多被痛苦折磨的灵魂。也可能永远读不懂,“回去准备十万块钱…”里包含的绝望,还有那老太太呆住的眼神,以及扭曲的背影。


“小孙,上台之前严格按照无菌刷手,要知道这一个关节置换,这五万块钱,是几万斤粮食,是几年甚至十几年一家人的全部积蓄,千万不能给人搞砸了”

“小陈,23床那个病人用普通的纱布就行了,不要用敷贴,她家里太穷了。”

“你回去别到处试野法子了,好好做这个康复动作,会慢慢缓解的,不急于求成…也别乱吃药了…”


从此,每一次义诊,都是一次自我救赎。


6 - 性工作者


作者:Katy家怡


2004年,14年前,我上初中。


班上的社会人同学给我说:“耍一把只要100块,只用嘴巴的话,50块,妹儿还可以,少妇居多。”


那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少妇。长大了,我知道了:“离婚的少妇居多,差钱的少妇居多,好吃懒做的少妇更多。”


那一天,社会人同学让我看到了更大的世界,原来,拿钱,是可以买到与陌生人的交配权的。


时间来到2012年,我20岁,对底层的性工作者有了更加清晰的理解。


大中小城市的理发店门面,那种昏黄霓虹灯的小门面,基本暗藏着性交易服务。价格,很神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这个现象,不管是北上广深还是二线城市、三线城市,抑或是我那个老家的红灯区,价格都是150元的修车费,只口的话,100元,如果两样都来,一般在180元-200元之间,快餐。


这些,都是无法回避的社会现实,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马上完全杜绝它的存在,我只是为了引出后面的话题,所以才说了这个事儿。


6.1


前几天,回老家开店,我爸爸陪我去银行办事儿,完了顺便跟他去新工业区看门面,我才发现了隐藏的更大的黑暗世界。


我父亲是一名驾驶员,隶属于租赁公司,帮人开车。他开车接送员工们上下班,每天路过新开发的工业园区。


老家的新工业园,从外地吸引了至少5万人青壮年劳动者,有的带来了自己的老婆或者女朋友,更多的劳动力,孤身一人在外挣钱。


那一天下着雨,下午四点多,我坐父亲开的单位上的车去到新工业区看新的小吃店的店铺地址。


我们下车,穿过一片闹市区,转入一片拆迁房,来到了一大片民房聚集的“商业街”。


正当我们一前一后走着,突然看到几个四十几岁的拿着包的中年妇女向我靠拢:“帅哥,耍不耍,50一次,包你满意。”


我下意识地回复她:“耍啥子?搓麻将吗?”


“帅哥莫装处哦,我们几个姐姐,你选一个嘛,安全得很,没得警察。”


我瞬间明白了她们是在拉客。


看着这些四十几岁的“求生存”女人,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厌恶,她们有叫我去玩的自由,我有拒绝去的自由。我连连摆手,暗示我父亲在前面,就脱身了。那是第一天,我只看到了7、8个类似的中年妇女,无一例外地40多岁。


6.2


我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很重,更想探寻她们的生活状态,第二天,我一个人打车来到昨天被拉客的地带。


那七八个妇女不在了,换了另一批新的中年女人,我是去做调查的,我要装得像一些。“还有没有更便宜的?”


“帅哥,你不像差钱的人撒,50还嫌贵吗?城里,我们这种,起码要150块,来都来了,走,我们去耍。”


“不不不,我穷得很,50我不想去。”她们几个散开了,一脸嫌弃地鄙视我,我自然脸皮厚哦,随便她们鄙视吧。


经爸爸介绍,这里有好几万外地的男性工人,我就推测这里一定有更廉价的性工作者。我在那些小巷子里走啊走,突然,有个摩托车司机问我:“毛儿,走哪点,我拉你,这一圈都是五块。”


我把他叫过来,给了他一个中华点起,我说这附近最便宜的XX说好多钱。


他惊讶地盯着我:“你可能瞧不起哦,50几岁的老太婆,15块一盘,有些好看点的20块,你要去吗?”


我知道我说我要去他肯定看不起我,但是为了追寻事情的真相,我还是上了他的车,“拉我去吧,我去看看,涨涨见识,不会耍的。”不管我怎么解释,我知道他肯定不信我,心里肯定暗自嘲笑我吧:“抽中华,还跟五十几岁的老太婆玩,这娃儿真是重口味。”


我还真去了,他把我拉到两公里以外的安置房聚居地,带我来到了一个清水房门面外头,门口零零散散站了八九个五十几岁的女的(有两个打扮了,看起来四十好几吧)。


她们估计我也不像是会玩这些的人,就没怎么搭理我,我主动开腔:“有人吗?好多钱?”,“15,一刻钟。”,“走吧。”。


我顺手叫了一个“阿姨”上二楼,楼梯的管线不好,日光灯要熄要熄,跟她来到了二楼散发某种液体臭味的房间。


虽然有过传说,但这是我亲眼见识底层性工作者的残酷现状,让我内心在激荡,很震撼。单薄的床板,脏脏的床单,我担心那个床单没有换过,我不想久作停留,开门见山:“我给你100,你陪我聊聊天,我想知道一些事情,你告诉我吧,问完了,我就给你钱,我这里先给你50,完了再给你50,放心,我不是警察,也不是记者,我只是纯粹好奇,麻烦阿姨帮我个忙,都是老乡。”


她虽然有疑虑,但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点头答应。


6.3


以下是真实对话,绝无杜撰,为了精炼,有修改。


我:“你们戴套吗?”

她:“不戴的话,再加20,一共35。”

我:不怕怀孕吗?”

她:“我都五十了,怀不起了,停经了。”

我:“那不怕得病吗?”

她:“还是要看看来的人那东西上面长没长癣,有的话,还是不敢不戴套的。”

我:“你为啥子做这个耶?”

她:“没得退休工资,想找点钱,这边来了愣个多工人,看到隔壁邻居都出来做了,我也跟出来做了。”

我:“好久咯?”

她:“去年春节过了开始的。”

我:“收入还可以撒?”

她:“一天一百多,有时候好的时候两三百,有些客人会多给十几二十块的小费。”

我:“你的老公不晓得所?”

她:“死了多少年了,喝酒死的,他在的话,我不敢来,要遭打死。”

我:“你不怕子女知道了吗?”

她:“娃儿在外地的,不晓得这些。”

我:“你们这边是拆迁户,不存在差钱啊,为啥要做这个呢?这边做个服务员也有两千多嘛。”

她:“毛儿,娘娘不骗你,我是打牌把国人(自己)毁了,输了房子,娃儿也不管我,打工呢,又要看老板脸色,倒不如来做这个,有点是点,多少有点钱。”

我:“这边警察不管吗?”

她:“风气成这个样子了,单身男人太多了,不晓得啷个管吧可能是,你不可能把所有来耍的工人抓进去该(吧)?”


随后,我给了她50元,她给我说了一些其他五十几岁底层性工作者的生活状态。


回来的路上,那里依然下着雨。


6.4


我并不对她们的生存状况担忧,也不同情,主要是被她们所说的不戴套只要35元给吓到了,而且,很多男的,都不采取安全措施。


如果,这些去的男的,正好那天去了城里的高档洗浴中心奢侈一把,如果正好又有性病或者更恐怖的艾滋病,正好又有伤口或者是溃烂,是不是好恐怖?越往细致想,越是恐怖,越后怕。


十五元,是多少人随随便便一顿午餐、晚餐外卖的价钱;而在另外一个维度,有人却为了区区十五元人民币,让渡着自己私处的使用价值。在她们亲口对我说十五元十五分钟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的,是庞大的底层挣扎,不只是她们,还有那些购买者。


这一次就不像往常一样祝福安好了,希望她们注重健康意识吧,别让传染性疾病扩散到其他人身上。这篇文字,不求赞同,但求不被举报,能有一个人看见,就有一个人看见吧,也算是对所有关注我的朋友们的一次真诚的回报。感谢阅读。


7 - 一份虾


作者:爱吃奶糖的谢公子


昨天回到深圳。因离开的时间有点长,住处有点儿惨不忍睹,就请了位家政的大姐过来帮忙打扫卫生。


大姐30多岁,看起来高大壮实又健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边聊着边打扫,不觉过了吃饭的点。我叫了两个外卖。考虑到大姐的外形,想来她食量应该有点大,又另加了盘基围虾,并注明多加点饭。


外卖到后,大姐却不肯吃,说不饿,出来时刚吃过等等。我说叫都叫了,你不吃那就浪费了,这样她总算同意了。为了怕她拘谨,我特意把虾分成两半,把她的那一半直接放她饭盒里。大姐第一口下饭菜是虾,她没剥壳,直接一口咬下虾头,咯吱咯吱地嚼。


我眼睁睁望着她,来不及阻止,到后来也不好意思阻止,只能不动声色地边吃饭边看她嚼完了整只虾,当然期间也不好意思去剥虾,我怕大姐面子挂不住。


幸好,大姐吃了一只虾后就没再吃,等吃完饭后,盒里的虾却留了下来。我不解,问她为什么,她说虾太好吃了,想带回去给孩子吃。我不觉心里一酸,就把我那没动过的半盘都推给她,她又是说啥都不肯,我说,你看我都吃饱了,丟了怪可惜的。她这才同意了。


我也灵机一动说,你孩子小,可能不习惯吃虾壳,你可以这样把壳剥掉,顺便示范了怎样剥虾。晚上躺下后,怎么也睡不着,眼前总是出现大姐一口咬下虾头,咯吱咯吱地嚼……


这个世界上永远有比我们活得更艰辛的人,很多我们想当然的事情其实不然。我能做的只能是有一颗柔软的心,能够带给他人一点温情,哪怕只是一点点……


8 - 非洲


作者:陈文斌


一个南非的朋友。致力于研究一种廉价的食物组合,可以提供儿童足够的热量、蛋白质、维生素,可以解决贫困儿童的营养不良问题,同时又便于存储运输,以及足够便宜。这样就可以用很少的钱救助足够多的儿童。


我一直觉得无法做到。努力了几年后,最终的一份食物的所有成本(包括非常卫生的封闭包装、仓储费用、人工以及到偏远地区的物流)不到人民币3元,每份食物包括主食、配菜、少量肉类、饮料。然后这哥们把配方、制作工艺、组织流程免费给了一食品公司,每天现在可以救助几十万贫困儿童。


PS:现在国内没有。刚问了这哥们儿。现在的配方和所有的流程管理、物流都是基于非洲的当地情况设计的,如果换到其他国家都要重新进行测试和调研。关于他的名字,只能说他叫Alex。其他不便透露。


9 - 免费粥


作者:林朵


念书时学校某个食堂有免费粥。说是粥,其实是用头天没卖完的剩饭加白水煮的,因为饭本来就已经煮熟过一次了,再用来熬粥,熬不稠,水是水,米是米的,既没香味也没口感,总之味道不怎么好,即使就把粥桶搁那儿让人随便盛,去喝的人也不是很多。


虽然大家平时经常吐槽这个免费粥,食堂依然天天熬,米还放的挺多,又不是为了卖钱,不知道是图个啥。


直到毕业几年后,有一次几个同学聚会,一个当初家境不太好,一直申请助学贷款的同学在聚会上喝的有点多,才对我们坦言,包括他在内的一些贫困生,真心感谢当年学校提供的免费粥,虽然味道不好,但能保证他们每天都吃上饱饭,安心学习,否则那几年会更难熬。


有同学就问了,如果学校当年是为了贫困生才提供的免费粥,怎么不给大家说明,并禁止普通学生去占这个便宜呢?


那个同学回答:可能是学校不想让我每次喝粥的时候还得被提醒一次,我和你们不一样吧。


在场的几个同学好一会儿都没接上话来。


我们当年吐槽免费粥不好吃的时候真没想到,身边就有人必须得靠这碗免费粥填饱肚子,同时维持一点珍贵的尊严。


或许这也算不上被富贵限制了想象力。


只是自己没被糟糕的处境逼得必须去发挥这样的想象力罢了。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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