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镇雄3死4伤案：警方列为刑事案件，现场4孩子口吐白沫

澎湃新闻记者 王鑫

在福建福州打工的李高兵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回家，他已家破人亡。

1月7日凌晨，李高兵的老家——云南昭通市镇雄县花朗乡法地村田湾组10号起火。据镇雄县公安局通报，在这起案件中，李高兵的父母李明华和张志飞、侄子李某然丧生，他的两个孩子和侄儿、侄女都受了伤。

案发现场。澎湃新闻记者 王鑫 摄

据参与救火并将受伤儿童抱出来的数名村民介绍，4个孩子头部受伤流血、还口吐白沫。不过，李明华一家待人和善，邻里之间也没啥矛盾。他们实在想不通，几个孩子为何会遭此毒手。

当地警方将这起案件列为刑事案件。1月10日上午，镇雄县公安局政工科工作人员告诉澎湃新闻，案件仍在进一步调查中，暂未接到有关该案件的相关通知，具体细节不便透露。

邻居发现起火，救出头部受伤的4名儿童

法地村距镇雄县城约64公里，驱车前往要花上2个多小时，还要走一段盘山公路。

李高兵的家位于法地村田湾组10号，系独居，最近的邻居离他们家10米左右。门前是一片菜地，背后是一小片竹林。与周边的邻居相比，李高兵这幢白墙青瓦房显得有些破旧。其中，左侧房间“人畜共用”：一边是牛棚，另一边摆放着烤火炉、一台电视机、几张桌凳和两张床。

7日凌晨，村民从这间房里救出4名儿童。澎湃新闻记者 王鑫 摄

李高兵的邻居宋兴科回忆，1月7日凌晨4点50分左右，他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吵醒。披上衣服出门一看，发现李高兵家燃起了大火，“家中存放的玉米都烧了起来，火苗冲得很高”。

宋兴科知道李家有7口人住在里面，不是老就是小。他一边喊人、一边朝李高兵家跑。他走近一看，发现西侧房间和客厅已经完全烧了起来。宋兴科进入没有着火的左侧房间，看到有小孩子躺在床上，赶紧抱起一个就往外跑。

宋兴科说：“我进去的时候，小孩子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手脚在抖，口吐白沫，头上有血。”

邻居郭天玉、郭天怀两家人也加入到救人的队伍中来，他们把剩下的三个孩子都抱到安全位置。

“还剩三个找不到，我们就觉得要遭。”郭天怀说，他们只好先去接水灭火。自来水不够，就拿粪水往火里浇。

当火被灭得差不多的时候，邻居们听到附近地里传来手机铃声。循声过去，发现64岁的李明华躺在屋外约3米远的地上，也有口吐白沫的症状，已经奄奄一息。等到医护人员对其进行施救时，为时已晚。

随后，邻居们在西侧房间内发现了李明华的妻子张志飞和其5岁的孙子然然（化名）的遗体。邻居们说，两人都是被烧死的，从遗体的姿势看，两人是抱到一起的。

镇雄县公安局官方微信公众号“镇雄警方”1月8日下午通报称，7日清晨，该局花朗派出所接到群众报警称：花朗乡法地村田湾组李某华家瓦房失火，有人员伤亡，请求出警处置。经工作初步查明，案件造成李某华、张某飞（李某华妻子）、李某然（李某华孙子）3人死亡，另有4人（均系李某华孙子、孙女）受伤。

邻居们说，被他们救出的4名儿童被救护车送往镇雄县人民医院进行抢救。

丢弃在房屋外的衣服和被子，上面的血迹十分明显。澎湃新闻记者 王鑫 摄

家人称事发前“毫无征兆”

澎湃新闻记者在镇雄县人民医院外三科看到，4名伤者被安排在同一间病房里，门外有民警和政府工作人员24小时值守。

1月10日凌晨0点49分，李高兵从病房外的加床上起身，戴起口罩前往病房内探视。他的大哥李高军继续睡了几分钟后，被家人叫进病房。家人表示，4名儿童的病情有所好转。

这四名儿童中，有李高军的一儿一女和李高兵的两个儿子。弟弟李高愧的儿子则在火场中丧生。

李高军三兄弟都在福建福州市的工地上打工。其中，李高兵是去年5月才去的福州，与李高愧在同一个工地上干活。三兄弟的五个子女最大的10岁、最小的5岁，平时都由爷爷奶奶在带。老两口喂了一头牛、两头猪，还养了一些鸡、另种有玉米和蔬菜。

事发当日凌晨5点多，李高兵接到弟弟的电话说家里出事了，当时他只知道是家中起火。李高兵随即给两个老人打电话，但始终联系不上。随后，三兄弟急忙往家赶。李高兵又给邻居打电话，询问家人是否平安，被告知“父母都没有找到，4个小孩受伤严重”。

李高军和李高兵直接赶到医院，李高愧则回法地村处理家中事宜。李明华的妹夫杨传玉从大湾镇赶来，帮助李高愧喂牛喂猪。

李高兵说，他们兄弟几个都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根本一点征兆都没有”。现在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几个孩子早点醒过来。对于家里的情况，李高军和李高兵都不愿意多谈。

李明华的妹夫杨传玉（中）帮助李高愧喂牛喂猪。澎湃新闻记者 王鑫 摄

村民称死者一家待人和善，未曾与人发生矛盾

法地村位于大山深处，即使去乡里，也有约10公里的路程。和李高军一家情况类似，村里的绝大部分青壮年都外出打工去了，家中留有老人和小孩。

在这起被警方定性为刑事案件的事件中，当地村民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首先，火灾起因不明。“我们这里很少有人家里失火的。”宋兴科与郭天玉等村民介绍，上一次有村民家中失火，还是二三十年前的事，就算是冬天烤火取暖，也都非常注意。

其次，为何4个孩子头部都有伤？郭天怀不解：“有多大的仇，要对娃娃下此毒手？”

村民们称，当地民风淳朴，就连偷盗现象都很少出现。李明华夫妻俩老实能干、待人又和善，邻里间也没啥矛盾，大家相处得都很融洽。几个孩子也比较乖巧，没听说他家小孩与谁家小孩有过争执。事发前，村民们也都没发现李明华一家有啥异常，也没有看到什么外人进出村子。

第三，李明华与4个孩子为何会口吐白沫？村民们怀疑，他们中毒的可能性比较大。

此前有媒体报道，法地村村支书宋兴卯称，凶手行凶前疑似纵火，“作案的人打了他们的头部，用什么凶器还不知道”。

守在镇雄县人民医院的李高兵。澎湃新闻记者 王鑫 摄

1月10日上午，镇雄县公安局政工科工作人员告诉澎湃新闻，案件仍在进一步调查中，暂未接到有关该案件的相关通知，具体细节不便透露。截至记者发稿前，镇雄警方尚未对该案作进一步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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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 彭炜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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