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法律和伦理的元宇宙都是“架空小说”

算法是理性客观的吗？答案是否定的。

一张“端着水果篮的男性”图片被AI人脸识别平台检测为“女性”，单独截出头像却能够被检测为“男性”。而在搜索引擎中输入“科学家”“工程师”“程序员”等词时，出现的图片结果往往只有男性形象。

算法要被关在笼子里吗？是的，而且已经开始了。

9月25日，国家新一代人工智能治理专业委员会发布《新一代人工智能伦理规范》，提出要将伦理道德融入人工智能全生命周期，为从事人工智能相关活动的自然人、法人和其他相关机构等提供伦理指引。此前的8月27日，国家网信办发布关于《互联网信息服务算法推荐管理规定（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算法规定草案》），根据《算法规定草案》，不得根据消费者的偏好、交易习惯等特征，利用算法在交易价格等交易条件上实行不合理的差别待遇等违法行为。

图源：科技部

加上已经实施和即将实施的《数据安全法》《个人信息保护法》，即将对未来产生深远影响的种种法律、规范，在今年陆续出台。“技术中立论”再不能成为互联网企业“蒙眼狂奔”的借口。审慎、克制、自律将必须成为平台对算法、数据的标准态度。

2021年，对中国互联网来说，是个分水岭。

所以，元宇宙会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元宇宙，字面上看，英文原词Metaverse由Meta＋Verse组成，Meta指超前，Verse由Universe演化而来，无论是在原小说《雪崩》中，还是今天诸多讨论中，元宇宙都被描述为与现实世界有交集，但又高度独立的平行世界，它是虚拟的，但同时也是真实的，通过VR、AR、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现实中的你，可以以另一种身份“活”在元宇宙里。

图源：东方IC

但在我看来，无论今人如何想象，元宇宙一定不是任何人现在理解的样子。任何资本想要在元宇宙里复制互联网平台的“辉煌”，恐怕是要失望的；任何不讨论元宇宙奇点如何到来的论断，都只是“架空小说”，看起来热闹，却落不了地。扎克伯格宣布Facebook 5年内要成为一家元宇宙公司，我只能说，他应该好好看看大英词典里对“宇宙（Universe）”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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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无论人们赋予元宇宙何种想象，构建它的本质依然是数据和算法。数字化是毋庸置疑的未来，如同当年的电气化，它一定是人类世界进入下一个阶段的基础设施，万物数字化，就在不久的将来。但资本不要期待，它会和互联网一样有“野蛮生长”的机会。

很简单的道理，同样的“坑”，没人会踩第二次，中国古人对此有句老话：吃一堑长一智。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中国移动互联网的繁荣，具有不可复制的时代特征。乔布斯打开的移动世界，被中国近10年对信息网络基础建设的投资浪潮推动，在中国获得了最好的发展时机，但也带来一地鸡毛。P2P、共享单车、社区团购……泡沫一个一个吹大，再一个个被戳破，最后，人们发现，几乎每个人在互联网上都是“裸奔”的，同时又是被算法控制的。也正因此，今年一系列法律和规范密集出台。其实，不只是中国，全球范围内，对于数据和算法的治理，几乎成为近几年各国重要的立法方向。

也就是说，从诞生起，元宇宙会被各国政府天然警惕，并被纳入监管范围，“蒙眼狂奔”是不可能的。

此外，如同互联网在统一TCP/IP协议后才真正互联互通，元宇宙里必须先有共识，奇点才会到来。否则每个互联网公司、游戏公司在已有生态圈里打造的“虚拟人生”，不过是一场规模更大的游戏罢了。

那么，共识如何形成？正如前文所言，算法是现实世界的某种映射，对算法价值观的修正，是目前全球都在关注的话题。但从另一个层面来看，算法也必须是现实中已有制度和规范的映射。无论是刚刚出炉的《新一代人工智能伦理规范》，还是欧盟对于人工智能与数据的预先监管战略，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规避人工智能与数据风险而提出的治理方案，与各国、各区域已有的文化、伦理、规范息息相关。

图源：东方IC

正如互联网打造了“地球村”，元宇宙的实现，也必须依赖于各国对人工智能的治理形成共识，这样才有可能应对未来30年，甚至50年后，新科技暴发后带来的社会问题。但这种共识的形成，在当前复杂的国际形势中，必然需要形成更合理的机制以及全面的协调，又岂是几年内就可以实现的？

更灵魂的拷问是，如果元宇宙里，依然要遵照现实世界里的各种法律、伦理、规范，它对你还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幻作家，都是最成功的预言家。《雪崩》中，那个崩坏的旧体系，尽管带有强烈的“赛博朋克”的末世风，却会引发今天的社会管理者对“元宇宙”未来的思考和重视，甚至是一种预警。因此，元宇宙应该是一个由政府、企业、互联网原住民共同建设和发展的第二空间，甚至，政府早已做好准备。比如你手机里的数字人民币。

作者／IT时报记者  郝俊慧

编辑／潘少颖、挨踢妹 

排版／季嘉颖

图片／科技部、Facebook、东方IC

来源／《IT时报》公众号vitti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