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更78天之后:谁在“操控”李子柒?

百家 作者:创业邦 2021-09-30 22:35:16

作者丨陈晓
编辑丨房煜
图源丨李子柒视频


断更七十余天,在经历报警、资本冲突等疑云事件后,前两天李子柒再一次坐在了媒体的聚光灯下,并回应“热爱可抵漫长黑夜”。


从一系列的事件中,所有人都能看出“初代网红”李子柒正在经历纠纷。事情从7月14日开始,李子柒的账号从更新做盐视频后便停更。8月26日,李子柒助理表示,停更是因为李子柒在花更多时间进行学习。四天后,李子柒本人在绿洲中发布“大清早报个警。”并在8月29日回复评论称“资本真的是好手段”,随后秒删这一评论。
 
网友们开始纷纷猜测,究竟是什么资本在触犯李子柒的底线?随后关于李子柒的现状也出现了各种猜测,团队被挖走,商标被侵权等等,直到9月13日,李子柒助理发布微博澄清,被挖走团队是假消息,但与合作公司的确存在纠纷,正在走法律程序。
 
如今局面俨然是李子柒与背后MCN公司的纠纷,而经过李子柒的“停更”抗议和报警宣战之后,其背后的MCN机构--杭州微念品牌管理有限公司(下称“微念科技”)也被迫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网友们几乎一边倒地支持李子柒维权。
 
背后究竟是谁触碰了谁的蛋糕,谁违反了法律合同?本来一场相辅相成互惠共赢的合作关系,如今却即将对薄公堂,难道网红博主与MCN公司之间一直存在着天然的对抗性?


谁在“操控”李子柒?

 
2016年,当李子柒初次接触微念科技,此时它已是一家同微博深度合作并打造多位网红的MCN公司,而李子柒仍是一位籍籍无名自媒体博主。
 
2017年李子柒与微念达成合作,共同成立四川子柒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李子柒持有49%股份,微念科技持有51%股份。据企查查显示,子柒文化的法定代表人和最终受益人是李子柒,但实控人却是微念科技的法定代表人刘同明。
 
“这意味着,微念科技拥有一票否决权,李子柒品牌的使用权等,具体还要看具体的合约内容。”同济法律系博士小何对创业邦说道。
    

令双方都出乎意料的是,签约后李子柒爆火,如今李子柒仅微博平台就有超2700万粉丝,在海外平台YouTube上也大受欢迎,甚至被官媒点赞,一度作为“中国文化输出”的代表。目前李子柒在全球范围内粉丝数已经突破4000万。


微念也没有闲着,在给李子柒提供内容支持的同时,也围绕李子柒的IP拓展了新消费品牌,陆续推出了螺狮粉、藕粉等爆款产品。据了解,微念注册了高达96项“李子柒”、“子柒”的商标,涵盖了啤酒饮料、方便食品、灯具空调、机械、家具等多个行业。
 
创作者掌管内容,资本方负责商业运营,本无可厚非,但随着流量的激增,利益结构的变化,让双方的利益分配越来越不均衡。据了解,李子柒视频几乎不做广告。主要变现渠道有两个,其一是YouTube上传视频获得收入,其二就是网店盈利。


李子柒旗舰店的工商资质
 
据Social Blade预测,李子柒在YouTube上一年的收入,折合成人民币,为235万-3748万元,按照平均数49%的分成比例,李子柒可以分到976万。而品牌下产品的利润远远高出这一数字,有数据显示,李子柒牌螺蛳粉月销量就超过100万笔,李子柒品牌在2020年的年度销售规模接近20亿。后者的收入大都流入微念科技的口袋,与李子柒本身并无多大关系。
 
李子柒品牌旗下的产品线还在扩张,这让李子柒本人似乎也坐不住了。“因为李子柒品牌下的产品大多与食品有关,一旦出现食品安全或者质量问题,对李子柒本人的风评也会有很大的影响。”某MCN公司负责人张宇对创业邦说道。比如最近被网友批判的高达78元一个的李子柒手工月饼,经核实与其本人并没有关系。
 
但当网友一边倒地支持李子柒,痛批万恶的资本主义时,微念科技也成为了“背黑锅”的主体。但从公开资料显示,微念科技共有22家股东,在今年7月份进行了C+轮融资。值得注意的是,参与C+轮融资的多个机构中,字节跳动也赫然在册。
 
“资本方有些操之过急了,应充分尊重创作者的意愿。”张宇说,“而李子柒作为初代网红,在签约合同时似乎也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对于未来的职业规划也没有想好,可能签署了对自己不利的条款。”
 
李子柒的事件也让公众联想到,几年前,罗振宇和申音也曾因《逻辑思维》股份问题解约,当时申音占股82.45%,罗振宇占股17.65%,但随着规模的扩张,机构与创作者之间的利益分配矛盾逐渐显现出来。
 

网红博主与MCN有天然的对抗?

 
“网红和MCN公司之间有天然敌对感的,很多博主认为,MCN公司就是来赚我钱的。”张宇对创业邦说。在利益面前,MCN与网红面对各种利益纠葛,常陷入博弈的局面。
 
去年初,一个叫“林晨同学”的账号通过记录武汉疫情的日常爆红网络,全网账号涨粉几百万。但四月份,他却突然发布视频,称自己被MCN机构给坑了。原因是其2019年与MCN机构签约,但签约后机构没有帮助林晨同学做内容也没有对接商业资源。当他靠自己火出圈后,机构却突然让他拍两个商业广告,如果不拍,就要赔偿机构三百万违约金。
 
除林晨同学外,很多网红博主如金门怪手杨凯、君言君语等都和MCN机构发生过纠纷。分成、分工问题是网红和MCN机构最常见的纷争点。
 
“涉及到利益,肯定会有纠纷问题。”张宇说,他建议网红博主签约时尽量选择大型的有知名度的MCN机构。“光专注小红书平台的MCN机构就有一千多家,取得资质和认证的只有五六十家。”
 
“当然现在的博主也很聪明。”张宇介绍,纠纷的事情出现的多了,博主们也会提高警惕。
 
他介绍,目前其公司有三种类型的合同,第一种是全约型合同,类似于公司孵化一个新人,投入运营团队,内容制作团队和商业资源对接等,从0到1扶持一位新人,所有平台上账号和品牌运营权归公司所有。在利益分成上MCN占大头,合同期限在三年左右,到期后可以选择续约或解约。
 
第二种半约型合同,往往是自身带有一定流量的博主,根据MCN公司的侧重点不同,将不同平台上的账号交给不同的MCN公司管理。这样的合约下,博主不属于任何一家公司,相对自由,利润分成也基本与MCN公司持平。
 
第三种是头部网红博主更倾向的方式,与MCN公司签的是商务合作的合同,属于资源互通,商务资源共享的状态,博主更具有话语权,利益也大部分流入自己的口袋。
 
“现在的MCN机构也很内卷,为了争夺优质的网红博主,也会增加利益分成或者许下很多口头承诺,但是后期实不实现也是个问题。”张宇说,博主在签约公司的时候一定要考察机构的资质,历史纠纷记录,看清楚合同条款。
 
这几乎是一个流量决定一切的时代。当没有流量的时候,博主几乎全受公司的支配。当掌握了流量的密码之后,博主就更具话语权,增加了与公司谈判的筹码。“我们也会有博主因为人气暴涨之后对当前合同不满,来跟公司谈判增加自己的分成,也会有因为别的公司开出更好的分成想解约的,也有自己想出来单干的,这样的纠纷一直会存在。”张宇说。
 
回到李子柒事件中,这场博弈中,网友们对资本的口诛笔伐,背后官媒的支持,几乎提前宣告了这场博弈的胜利方。
 
从罗振宇到李子柒,MCN机构和博主之间纷争从未停止。初代网红们的教训也为众多创作者敲响了警钟,考察MCN机构的资质,拒绝霸王条款,考虑好职业规划,仔细核查合同明细,才能保证创作初心和商业运作良性发展。同时对于MCN来说,在越来越内卷的竞争之下,不能一味的将网红作为赚钱的工具,谁能摸索出更好的合作方式,便能脱颖而出。
 注:文中小何、张宇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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