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飞科技入选专题报道“高成长企业论——发现粤港澳大湾区‘瞪羚’样本”,该系列报道由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粤港澳大湾区总部、粤港澳大湾区中心与南方财经全媒体集团联合策划执行。报道聚焦粤港澳大湾区的高成长企业,我们试图通过深入的一线采访和实地调研,呈现活跃在大湾区战略新兴产业的“瞪羚”企业的群体故事,挖掘大湾区创业者们对各自所在产业的探索、发现和努力,也试图呈现他们的奋斗、选择和思考。极飞科技。这是一家农业科技公司,从一群自己兴趣热爱的极客团队小作坊出发,通过十几年曲折道路探索,最终选择了“为农业找技术”,把炫酷的现代AI科技引入古老农业,以“提升全球农业生产效率”为己任和愿景。这是一条貌似少有人走的赛道,充满荆棘。但正如谚语所说,“这世上所有荣誉的桂冠都是用荆棘编织而成。”多年以后,极飞科技创始人兼CEO彭斌坐在公司展厅的红色无人机样品前,回想起那个酒后躺在新疆沙漠里的下午,眼睛里依然闪耀着光芒。那是2013年,彭斌第一次去新疆。他和极飞公司的联合创始人龚槚钦、副总裁郑涛三人考察当地市场,一同吃完饭喝了点酒后躺在新疆沙漠上畅聊未来,喊出了心中的愿景和口号。多年以后,彭斌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坦承,当时若是当众这么说,大概率会被说是“吹牛”。2013年是极飞发展历程中的一个重要节点。极飞在这一年开始了农业领域的尝试。在接下来的一整年,极飞派团队驻扎新疆,从封闭式除草剂开始直到收成前的落叶剂,全年进行无人机在棉花田喷洒农药的试验。忙活了一年,到年末的时候,郑涛向彭斌说了自己的看法:无人机喷洒农药的想法可行,但无人机还“不太行”。当时,尚处于尝试阶段的农业无人机故障频出,以至于合作农户都有些看不下去,表示不如给小伙子们一人发一个农药喷雾器,早点“打完了事”。但彭斌闻言却对此感到异常欣喜。“当时我想,如果是这个点子不行,那这条路就干不下去了。”他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回忆说,“但如果是无人机还不太行,这(改进无人机)不就是我们的专长么?”经过探路试验的极飞选择了“all in”(全部押注)到农业赛道,虽然当时看有些“天马行空”——公司几位主要高管甚至都没有农业背景。不过如今,极飞的农业无人机已经覆盖了新疆3700万亩棉花田中的1/2,当年吹的“牛”已成现实。极飞也在2018年实现了盈利,营收近年更是基本保持200%的增速。11月16日,极飞科技对外宣布,完成新一轮12亿元人民币融资。该轮融资由百度资本和软银愿景基金二期领投,跟投方为成为资本、创新工场、越秀产业基金和广州新兴基金。如今,极飞的农业无人机已经覆盖了新疆3700万亩棉花田中的1/2。(资料图片)“极”源自“极客”,极客,“本质上是一种探索极致的精神”。这一元素在极飞科技得到充分体现。例如,公司官网(xa.com)由代表极客的英文字母“X”和农业(agriculture)的首字母构成。甚至极飞公司的形象识别系统也选择了红色为主色调——红色涂装可以让无人机飞翔在绿色的农田上更容易辨识。回顾早期的创业历程,彭斌开玩笑说当初创业的是“3F团队”:傻子(fool)、朋友(friend)和亲人(family),“每一个人都非常‘极客’”。他介绍称,团队中有同事“想试试能否骑‘二八大杠’去北京”,于是真的骑单车从西安到达北京;也有人蓬头垢面、两眼血丝,依然如痴如狂对着电脑编程。他说,“这支撑公司在第一、第二阶段活了下来。”2007-2013年是极飞发展历程的“第一阶段”,其前身“XAIRCRAFT”更像是一个由技术人员组成的“小作坊”。从航模开始,逐步拓展至了多旋翼无人机、无人机飞控系统。尽管实现了净利润,但彭斌坦言,当时没有融资,“能活下来全靠勤俭节约”。2014年,团队完成了向现代企业转型,变身为“极飞科技”。在见过数十位投资人后,极飞于当年得到了成为资本2000万美元的投资。完成A轮融资的极飞走入了“第二阶段”,极飞团队的挑战变成如何为公司找到未来生存和发展的路径。伴随电子信息产业中智能手机等终端市场的发展,电子元器件性能不断飞跃的同时,成本也在急剧下降。无人机搭上了这个“东风”,在2013年迎来行业的暴发。粤港澳大湾区这个“无人机产业高地”上的几家头部企业都这个时间前后走出了自己的道路。深圳的大疆科技2011年发布了首款消费级多旋翼无人机,把握住了“航拍”的风口,此后在消费级市场一骑绝尘。同样位于广州的亿航智能,经历过消费级市场的厮杀,逐步在空中表演、无人机运输等领域站住了脚,并在2019年完成上市。在从“好玩”的航模向“有用、好用”的无人机转变时,以航拍功能为主的消费级市场曾一度是最明确的赛道。彭斌也承认,这是已经被验证过的市场,步入其中可以“省很多事”;但极飞科技在探索无人机在科考、巡检、搜救、物流和农业等诸多领域应用前景的尝试中,已经发现和验证了农业无人机的可行性。这个极客团队选择了后者。2014年,极飞科技进行了全年的棉花田农药喷洒试验。
起初寻找合作农户时,极飞愿意提供免费喷洒服务,但仍有农户担心试验会影响到收成。为此,极飞还需要向农户承诺,如果出现意外会赔偿农户全部的预计收成。而到年中时,已有农户前来表示,希望雇极飞团队帮忙喷洒农药。“他找过来说,你帮我们家农田也喷一喷,还主动先给了我们400块钱。”彭斌对此印象深刻。
在证实了无人机喷洒农药的可行性后,彭斌决定“all in”农业。“中国有20亿亩农田,每年上百亿亩次的作业次数,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他说,“我们必须集中资源,饱和在一个点上。”为此,他“半拉半拽”说服团队砍掉了其他业务。2015年,极飞推出了第一代植保无人机,但遭遇了商业模式探索的难题。当时,农业无人机成本较高,一台的价格数倍于农户一年的收入,进一步压缩成本的空间也极其有限。极飞于是开始尝试直营服务,以收费的方式为农户提供喷洒农药服务。“我们的服务团队一度超过400人,几乎已经是中国最大的农业服务公司了。”技术推广到一定程度的同时,设备的稳定性提升、价格下降,一批农资农药经销商开始尝试农业无人机喷洒农药的服务。同时,随着国家鼓励年轻人回乡创业,一批带着“科技”的年轻人回到农村,成为了操作农业无人机的专业飞手。相较于直营团队,他们能够更好地适应当地的复杂性。极飞在2017年基本结束了直营服务,到现在已仅保留了数据直营服务。这一年,极飞开始对外销售其植保无人机,并在头一年就营收过亿,到2018年已实现盈利。随着在农业领域的积累,极飞对自身所处产业的理解也在发生变化。农田中的实践让彭斌意识到,农村并非不需要“炫酷”的科技,而是目前的科技产品不能更好地服务于农村的需求。对许多人来说,城市距生活较近,自动驾驶、机器人送餐等“未来”更容易被想象;而农田中的自动化、无人化则距离生活较远,价值传递较弱。“不该只为技术找行业,我们应该为行业找技术。”2018年6月,彭斌和公司管理层进行了新的战略思考。到当年末,极飞内部已不再自称是“无人机公司”,公司的定位调整为“农业科技公司”。2019年,极飞先后推出了农业无人车、农机自驾仪与智慧农业系统,产品线进一步拓展至农业生活的更多领域。极飞提出了以“提升全球农业生产效率”为使命的公司愿景,以极客精神、包容学习,以及为客户提供最优服务为基础的企业文化。极飞在尝试通过多种宣传方式,拓展人们对“未来农田”的想象。“关键在于触达人才,让他们理解农业科技一样可以很‘炫酷’。”彭斌表示,“(极飞)一家企业的力量还是小,如果有100家,就会很不一样。”农业无人机业务渐入佳境,公司实现盈利并步入营收高速增长的轨道时,极飞已成长为中国最大的农业无人机公司。其11月16日宣布的最新一轮融资被认为是中国农业科技最大的一次融资,也是无人机领域第二大的一笔融资。这是否标志着极飞科技公司已驶出“创业死亡谷”?彭斌很谨慎地并未给出肯定回答。彭斌认为,如果极飞是一艘远洋探险的船只,它在2013年和2018年已经成功靠岸过两次了。“我们是极客团队,登陆完成补给后,会向新大陆重新启航。”截至目前,彭斌对“第三阶段”头两年的表现还算满意。尤其是在2020年诸多行业饱受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市场需求和供应链双重扰动影响,但极飞科技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反而业绩逆势快速上升。极飞的“上限”在哪儿?彭斌心中现在对标的企业是约翰迪尔和久保田。总部位于美国伊利诺州的约翰迪尔公司是全球农机领域的“霸主”,在2020年的财富世界500强排名中位列第319名。约翰迪尔创立于1837年,伴随着第二次工业革命后美国城市工业化、农业机械化的进程,约翰迪尔从生产磨光钢犁的铁匠铺发展成为全球农机巨头。“在美国农业现代化的进程中,必然诞生大型农业技术公司。就算不是约翰迪尔,也会有其他企业。合适的土壤终归会养育出这样的企业。”彭斌指出。日本同样走出了年营收超过1000亿元人民币的农机巨头久保田,其插秧机、收割机等小型农机一度“占领”中国市场,如今也依然在东南亚市场有着强势表现。中国城市化进程引发的农村人口减少和“老龄化”问题带来的需求,以及中国农村较为完善的通信基础设施、“世界工厂”较为完备的产业链等条件,共同构成了中国农业科技公司崛起的“土壤”。极飞科技商业逻辑的基础就是,中国的农业现代化进程到了一个需要新科技的阶段。
彭斌认为,约翰迪尔和久保田成长的土壤都是当时各自国家领先于全球的农业现代化进程,他们抢先定义了一系列的标准和机制,产品也随之走入其他国家的市场。“现在,中国也有这样一个机会。”他说。目前,极飞产品出口国际市场的占比大致为10%-15%。彭斌指出,中国农业的变革速度远超想象。例如,农村人口年龄的变化斜率超过了此前的预期,市场变化在加速。“我们能否加快节奏和自己赛跑,让技术的成熟快于农业人口的减少?”他说,“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满足市场需求。”
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引领的农业智能化浪潮中,美日农业科技巨头的故事否能够在中国重演?这家农业科技公司,从一群自己兴趣热爱的极客团队小作坊出发,经过探索,最终选择把炫酷的现代AI科技引入古老农业,他们的这条创业之路又是怎样的呢?
专访极飞科技创始人兼CEO彭斌:农业无人化最可能先发生在中国回顾创业历程,极飞科技创始人兼CEO彭斌这样评价自己的“初心”。彭斌在福建一个小县城长大,毕业于西安电子科技大学。2007年,从小对计算机和航空模型特别感兴趣的他,以兴趣爱好为出发点,创办了极飞科技的前身XAIRCRAFT。彭斌形容,XAIRCRAFT能活下来更多是靠“勤俭节约”和“保持热情”。这个阶段持续到2013年,团队在此期间实现了净利润,而快速演变中的无人机行业也逐步进入爆发期。移动互联网、智能硬件创业热潮渐起,资本也日趋活跃。2014年,XAIRCRAFT正式更名为“极飞科技”,公司于当年进行了A轮融资,并完成了向现代企业的转变。随后,几经探索和周折,极飞走上了农业无人机这条赛道。2018年,凭借在农业无人机市场取得的突破,极飞实现了盈利。彭斌对公司也有了新的要求:“我们不应该只为技术找行业,应该为行业找技术。”这一年,极飞开始进一步向“农业科技公司”拓展。今年夏天采访彭斌时,他对几位前去采访的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说:“你们三个人,也许有一个身上穿的T恤衫就和极飞有关。”11月再次采访时,“三人”变成了“两人”。2018年,极飞科技的无人机产品覆盖了新疆3700万亩棉花田约1/3的面积;2019年这个比例已是1/2。彭斌坦言,几年前根本想不到公司能在农业科技的赛道上前进至此。彭斌喜欢将极飞比作汪洋中一艘船,他认为极飞这艘船已经在2013年和2018年完成过两次靠岸。最近一次靠岸时,它已是中国最大的农业无人机公司,改变了传统农业中最为落后的环节之一。“我们是极客团队,登陆完成补给后,会向新大陆重新启航。”彭斌认为,完全的农田无人化“最有可能发生在中国”。发达国家过去已构建起了农业机械化体系,一时难以再彻底改变。中国刚好有一个“换道超车”的机会。彭斌:主要困难是怎么利用自己的技术做出产品,产品能否被认可?能否产生利润,支持公司发展,形成商业闭环?这是一个递进的过程。我们很幸运,在2009年末就实现了净利润,用技术能力证明了自己能够产生价值。当时模式创新、互联网创新比较多,像我们这种硬件、算法类的技术创业还比较困难,在资本市场上也不抢手。彭斌:前前后后几十个。我们对投资人,更多还是看大方向、目标的契合度。当时的团队已更加成熟,价值观和方向都比较清晰,不再是“能干、想干”这种粗放的想法。彭斌:首先是组织,不再是几十人的“小作坊”,而是现代化的公司。现代化的公司需要有契约精神。我们建立了董事会、规章制度。团队不再全凭热爱,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走。第二个变化是投身于农业,意味着要从一个过去已实现净利润的市场,来到全新的领域。彭斌:起初2年,我们摸不出商业模式。我们知道农业无人机可行,但到底以何种形式呈现给市场?后来我们发现,如果提供喷洒农药服务,价格和原本雇人去做的成本差不多,农户会乐于接受。于是我们组建了直营服务团队,帮助农户实现科技落地。彭斌:技术推广到一定程度,设备趋于稳定、成本下降,很多地方服务公司就发展了起来。而且他们对各地农村的复杂性有更好的理解。于是,我们开始将设备卖给地方服务公司。2017年开始转而专注销售硬件,2018年就实现了盈利。对一家硬件科技公司来说,这并不容易,是一针大大的“鸡血”。彭斌:压力还是来自要思考所看到的市场方向是不是真实的,船长所定的方向能不能带领船员到岸?这种压力是巨大的、持续的,只要还在创业,就无法逃脱。我们其实已经习惯了与这种“焦虑”为伴,一样睡得着,一样每天能够激情饱满地工作,但它会带给人持续的思考和修正。彭斌:只要业绩快速上升,就不太会有。我相信我们的投资人都是长期主义者。我们也时刻在思考,一是要用好产品为社会创造价值,二是要回报投资人和股东,包括公司持股的员工,希望能够形成一个更好的共赢环境。彭斌:2018年前都是几百人的团队。2019年开始员工过千,今年至今已有1400多人。我们还在扩张中,今年员工人数可能会超过2000人。《21世纪》:作为新兴科技公司,对产业政策有哪些体会?彭斌:这要分阶段。创业早期,不骚扰创业公司,让它自由地在一个创新土壤中成长就是非常好的状态;干预度过多,创新就很难执行。创业公司活下来要靠自己。政府能做的是鼓励创新,支持更多资金流向创业企业,并引导社会舆论容忍甚至包容创新的失败。如果创业者失败了就再也爬不起来,谁还敢创业呢?我在广州创业多年的感受是,广东有非常棒的创业土壤。随着公司规模变大,我们开始享受各种各样的政策支持,比如创新项目申报、专利补贴,还有各种产业政策支持。随着经营风险降低,政策就更容易走进企业,银行也会提供一些更普惠的贷款支持企业发展。这个过程,我感觉到了比较充足的支持。第三个阶段是监管。比如我们做农业,已经陆续听到一些不同的声音:“无人机打农药到底行不行?”如果政府一刀切说“不行”,那一切就结束了。但我们的政府非常开放:给了一个弹性空间,让我们尝试。例如,当年我们与监管部门沟通,对于如何避免类似的城市安全问题,我们提出可以设立电子围栏,禁飞区根本就飞不进去;此外,所有飞机都安装sim卡,操作员实名登记,随时可以联络,这些都对接到云平台。我们因此获得了民航局第一张农业无人机的云牌照。彭斌:2017年提出,2018年下发。我们的经历说明,政府对这块是一个开放的逻辑,愿意提供环境去支持创新。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惠农政策。当时有领导提出,农业无人机也可以纳入农机补贴,这实际上可以极大地推动产业的发展。从2018年开始,政府支持我们在6个省展开试点,今年已经拓展到20多个省份。只要购机者符合要求、当地尚有名额,购机者就可以获得购机价格1/3的补贴。这分担了他们尝试新科技的风险。在这些政策支持下,中国农业无人机数量在2018年就超越了起步更早的日本,成为全球最大的农业无人机国家。2019年,我们的农业无人机数量已是日本的几十倍。彭斌:创新的成本和代价特别高,一定要被保护,否则没人愿意创新。知识产权保护是科技创新的基础,这是核心逻辑。不过,对大部分侵犯知识产权的行为,只要没有伤害到我们的核心利益,我们不太会主动出击,总体是防御的逻辑。我们不是一家做专利的公司,只是保护自己的创新成果,让它最终能够化为收入,投入新一轮的创新。所以,我们有1600项专利,但只打过一起官司。还是别人贴着、仿着我们,甚至打着我们的旗号在破坏市场经营的基本秩序。我们的工程师绞尽脑汁,花费数月,废了5套模具才做出的成果,别人抄袭过来直接用,成本更低、卖得更便宜、质量还很差。我们希望国家能保护创新,目前的官司上我们进展不错,但周期还是长了一些。彭斌:今天中国农村正在暴发一次新的农业现代化浪潮。过去的农业现代化是机械化,但如今中国农村人口的衰减速度和老龄化速度快于机械化进程。我们认为,中国农业现代化进程到了一个需要科技的阶段。这是时代给我们的机会。我们有信心在这个过程中,成长为一家优秀的农业科技公司。美、日的农业现代化先于别国发生,产品最后也走向了国际,有了世界级的农业设备巨头。我们相信,未来中国的农业科技产品也会走向其他国家。《21世纪》:5-10年后,中国农田会是什么样子?彭斌:不再是有很多人参与生产,也不再是由人的经验去主导农事的过程。过去的农业机械化是内燃机替代畜力,帮助人处理农田事务。未来是自动化机器人在农田负责播种、除草、浇水、施肥,精准管理作物的生长,最终完成收割。彭斌:10亩地的成本到了5000美元,会是一个爆点。彭斌:大的瓶颈没有,但需要加快节奏。技术的成熟度要跑赢农业人口减少的速度,以最快的速度满足市场需求。彭斌:我们认为,完全的无人化最有可能发生在中国。国外有各式各样的农业机器人,但他们的农田数字设施较差,而且生产“5000美元”这档的机器人的成本会很高。另外,发达国家过去已经构建起了农业机械化体系,一时难以再彻底改变。中国刚好有一个“换道超车”的机会。《21世纪》:极飞开始拓展至更多农业科技领域,这是否意味着竞争会更激烈?彭斌:首先,没有竞争的商业市场是不健康的。竞争让商业有活力,让创新有机会。有一些可能是竞争关系,我们就拼谁做得更好、成本更低、创新更有力、服务更好。在不需要重型农机,而是需要电动、小型、智能设备的领域,我们一定非常有竞争力。农业科技公司对应的是传统农机不能满足的场景。我们和农机公司更多是合作关系。比如拖拉机也会需要我们的自驾仪。这有点像汽车领域的前装市场,比如ADAS系统就并不是车企来生产。如果一定说竞争,可能那些也想做农业的科技公司,会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但我们希望有更多这样的企业出现,这样产业会更有意思。彭斌:当然,不是今年才感受到,实际上今年是感受压力最轻的一年。我们有了更多的产品,更完整的战略,营收更好了,体量也不小了。过去是蚂蚁对大象,现在我们至少是一只小浣熊了。不过,公司小有小的优势,创新更快捷。这个领域几乎所有的初创都是我们做的,比如把全自主无人机引入农业,把大倍率智能电池引入农业无人机,使用插拔的药箱等等。我们依然是农业无人机创新的那杆旗帜。投资人眼中的极飞:“农业+AI” 未来农业科技的想象空间巨大那么,在投资人眼中,极飞科技这家公司如何?未来发展趋势怎样?
谈起认识彭斌和投资极飞的过程,康霈开玩笑说:“创业7年竟然没有融到钱,这公司有点慢吧?”康霈是国内较早关注硬件领域的投资人之一。2014年初,圈内朋友向他推荐了一位广州的“极客”。春节刚过,康霈打出了“cold call”,双方由此建立了联系。当年的4月1日,极飞成立七周年这天,彭斌给康霈发邮件确认了合作。康霈认为,极飞过去的探索为公司积累下了无人化的DNA和对服务的重视,“极飞是一家厚积薄发的公司”。在首次融资约半年后,极飞选择了“all in”农业赛道。记者问康霈当时他是否有所担心?康霈的回答是:“完全不担心。”共识在于,许多人认为极飞应去“打市场”“比一把”,或是认为无人机可以是智能手机的一个“配件”的时候,双方都认为无人机应是一个行业。这个行业,尤其是在细分领域,还有巨大的机遇。康霈强调称,他更看重的是团队能够坚持、落地、实干,并把握住机会。“如果先考虑各种风险,就别创业了。创业就是一个探索的过程。”他说:“我们非常看好(无人机)企业级应用的理念,当然最终走到了农业。”
康霈也特别提到,极飞已经有了中国农业体系中最基础的工程——农业数据。“今天谁拥有这样的数据,谁就能在将来的农业革命中产生更大的价值,这点绝对不可忽略。”
百度资本和软银愿景基金二期是极飞11月16日宣布的最新一轮融资的领投方。百度资本董事总经理胡天航坚持认为,“极飞的路还很长”。百度集团在机器学习和无人驾驶等领域有着大量的投入,在行业中扮演了关键角色,百度资本也因此颇为关注深耕人工智能和自动化的项目。与彭斌首次见面的交流中,最让胡天航印象深刻的是电脑屏幕上通过极飞遥感飞机的扫描形成的精准农田地图。“就像自动驾驶在城市落地,也要需要精准的定位。没有一套基础数据设施是不可能做到的。我认为极飞未来的增长,会基于这套基础数据设施。”
胡天航强调,这能够带来即使是极飞团队现在可能也还没有意识到的机遇。未来在商业模式和细分领域,农业科技的想象空间还很大。软银愿景基金合伙人许娟则强调了农业领域的机遇:中国是一个拥有全球20%人口的农业大国,耕地面积却只占全球的8%,城市化进展和农村人口的老龄化让农业亟需科技带来的变革。她指出,极飞持续开发和推出的一系列农业科技产品,形成了智慧农业的生态闭环。创新工厂是极飞最新一轮融资的跟投方之一。创新工场董事长兼CEO李开复指出,深度学习等算法切入各行各业产生“+AI”的作用,和无人自动AI开始出现在人们身边,这两大人工智能趋势今天正在合二为一,极飞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李开复称极飞团队是其一直在寻找的“怀抱技术实力,也愿意撸起袖子潜心向产业学习,深度去解决行业痛点的创业者”。李开复认为,过去由于缺乏基础设施、可用数据以及合适的传感器,AI很难在农业领域迅速落地。而如今,随着各种技术普及至乡镇,云计算和大数据基础也已慢慢成熟,“AI+农业”正在成为可能。他同样强调,极飞的产品矩阵正在进一步打造智慧农业生态,其产品和服务在农业转型的强需求场景中有巨大的应用潜力和创新机会。“独特的是,极飞团队能够放下科技光环,从零去透彻理解原来一点也不懂而且也不是特别‘炫酷’的传统农业。”李开复说:“整个生态系统和今天的产品都来自团队的心血和与农业近距离接触多年后对行业的了解。这就是所谓的‘农业+AI’。”
基石资本天使基金合伙人黄依群在点评极飞与大疆的长期竞争时指出,极飞虽然目前企业规模相对较小,但贵在灵活,能够全力以赴;而体量相对较大且有其他支柱业务的公司,则要考虑投入的权重,无法像小公司一样“及时转向”。极飞发展历程中能够两次及时转向就是“船小好掉头”。此外,极飞也有先发优势。“其实所有的人进入一些行业都要踩坑,踩过路就会更宽。如果在激烈竞争时踩到坑就会更难。”她说。
聊到极飞科技“all in”农业的选择时,她说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转型”。从类型上看,是从过去的偏“to C”转向偏“to B”,需要完全不同的销售模式;从行业上看,是从航模、无人机切入更为广阔的农业,需要对新的行业领域有足够深的认知。“这需要团队有很强的学习能力,或者是有资深行业专家加入。”黄依群说,“我相信他们在这两个领域都做了很多努力。”事实也确实如此。2015年,已陆续开始有农业背景人才加入极飞,团队对水稻、棉花、小麦等作物的理解已颇为到位,并针对性建立了数据模型。虽然团队构成仍以自动化控制、机器人、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背景的人才为主,但极飞也开始有意招聘从农村走出的人才。相较于城市长大的年轻人,他们不仅对农作物更熟悉和了解,也更有热情参与到一个可以改变故乡的事业中。在大多数人印象中,“农业”和“前沿科技”似乎有些距离。这一定程度上导致,农业科技公司对高端人才的吸引力可能和“炫酷”的科技企业比会弱一些。不过,中国农村每年走出数百万的大学生。用彭斌的话说,他们在农村长大,他们想改变自己家乡的“未来”。他认为,这也可能会在未来成为极飞在和其他公司的人才竞争中的“壁垒”之一。关注公众号:拾黑(shiheibook)了解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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