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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现实！英国百年名校认为基础数学没用，要裁掉数学系补贴AI研究，图灵听后笑了笑

百家作者：大数据文摘 2021-02-06 21:39:05

大数据文摘授权转载自AI科技评论

作者：青暮、陈大鑫

莱斯特大学是英国的一所知名公立研究型大学。近日，这所即将迎来百年诞辰的大学发生了一件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莱斯特大学副校长Nishan Canagarajah提议解雇大学里全部8名纯数学家，包括仅有的2名具有终身教职的女性数学家。此外，只保留3名数学讲师教授本科数学课程。

管理层声称：为了确保莱斯特大学未来在人工智能、计算建模、数字化和数据科学领域的研究地位，我们需要停止纯数学研究，从而能投资和发展这些领域。

也就是说，管理层打算舍弃纯数学，以发展人工智能、数据科学等时下热门学科。

此事在Reddit的数学板块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相关帖子热度达到1700，帖子标题还特地指出：这不是在开玩笑！

莱斯特大学的管理层在1月18日写信给145名员工，表示他们有被裁员的风险。管理层称他们的计划为“塑造卓越”。

曾任莱斯特大学历史教授的Emma Battell Lowman在推特上如此描述：

在莱斯特大学第二学期本科教学的第一天，许多大学里的职员刚刚通过电子邮件收到通知，由于重大和迫切的裁员，他们的工作变得岌岌可危。

此外，受影响的不止是数学学科，根据莱斯特大学工会（UCU）的说法，英语、商业、信息学、数学与精算科学，以及神经科学、心理学和行为科学都被列入了“黑名单”，一共涉及145人。

背叛使命

莱斯特大学以教学和研究出名。2008年，莱斯特大学被泰晤士高等教育评为年度大学，也是唯一一所连续七年获得泰晤士高等教育奖的大学；2016年泰唔士高等教育杂志世界大学排名中，莱斯特大学名列世界第167位，其中国际声望和研究引用率分别位列前10%及20%；莱斯特大学的教学水平非常高，19个学科被高等教育质量保证局评为“优秀”；在英国学生满意度调查中，曾经超越剑桥大学，赢得第一名。

拥有如此成就和多年历史的大学一般会非常重视基础学科，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事实上，该大学在2016年就打算推行这项决策，但被当时的抗议所压制。参与抗议的代表人物中，就有莱斯特大学前任校长、著名英国数学家Michael Atiyah。

Michael Atiyah被誉为当代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他曾获得菲尔兹奖、科普利奖章、阿贝尔奖。声称证明了黎曼猜想的数学家就是他。2019年1月11日，Michael Atiyah逝世，享年89岁。

为抗议这项决策，莱斯特大学工会发表声明，表示Nishan Canagarajah已放弃其作为学术监护人的责任，“他背叛了我们大学的历史和使命，不适合领导该大学。”

工会认为，管理层的许多计划都是基于外部顾问（例如dataHE和The Knowledge Partnership）提供的报告，同时拒绝公开这些报告，“这违背了标准的科学方法”。而通过对这两个咨询机构的调查，公会表示，他们的方法存在很大问题。

莱斯特大学工会成员以压倒性多数投票支持对Nishan Canagarajah的不信任议案。大约200名工会成员在1月25日的特别会议上投票，98％的人支持，没有人反对。

Nishan Canagarajah本人是什么来头呢？他是现任莱斯特大学校长兼副校长（2019年11月起），曾任布里斯托大学副校长。

Canagarajah在图像分割和纹理分类方面的研究贡献得到国际认可，他在音频信号处理方面的研究促成了伦敦科学博物馆的互动展览“ Virtual Drum”。由此可见，Nishan Canagarajah在学术上颇有成就，他为何会提出这样的决策？

作为回应，莱斯特大学官方发表声明：这145个职员有被裁员（redundancy）的风险，预计将减少裁60个职员。在145个职位中，有63个是学术职位，有82个是专业服务职位。提案基于大学的长期策略，而不是基于个人绩效或从属关系。

莱斯特大学是世界领先的研究和教育机构，但是全球竞争非常激烈，我们的地位不能被视为理所当然。

要继续提供卓越的服务并在全球范围内竞争，我们必须巩固我们的主要优势，我们必须在人员和基础设施方面进行投资。

为促进这一点，我们可能需要在有限的几个领域中停止活动，我们将在未来几个月的协商过程中探索各种选择。

数学不是冗余

对于官方将这些职位描述为redundancy（冗余）的说法，激怒了数学家威廉·蒂莫西·高尔斯。他很快发起了联名信抗议，联名信的标题是“数学并不冗余”，目前已有超过5000人签名。

William Timothy Gowers是有着数学届诺贝尔奖之称的菲尔兹奖获得者，主要贡献在泛函分析和组合数学领域。

他在信中表示：莱斯特大学以“追求卓越”为名的决策，将降低其基础研究能力和学位课程的质量。

实际上，管理层没有给出具体的计划，只是为了削减基础数学研究。然而最好的实践者往往数学功底深厚，学生正需要向这些人学习。放弃纯数学的计划将长期损害所保留部门的质量和声誉。应用数学和精算科学领域的同事已经向管理层表示了这一点，但被忽略了。

这次联名抗议行动将强烈要求莱斯特大学重新考虑停止纯数学研究的决定，并撤消任何所谓“冗余”的威胁。

Reddit吐槽

在讨论页面上，Reddit网友纷纷表示：

如果任何部门都可以在没有警告的情况下被裁撤，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再去这所大学工作了。

他们在破坏自己的声誉，让莱斯特大学成为一所五流的大学。

他们在将大学变成自由市场，只有“最好的”（即最有利可图的）的学科才能存在，即使这与高等教育的理念恰恰相反。

这种做法是短视的，从长远来看不会使学生或研究社区受益，即使对于AI或其他热门领域的人而言也是如此。

纯数学研究的收益远远超过成本。实际上，它具有最佳的成本效益比，因为纯数学方面的研究成本如此之低，而数学基本上已用于所有科学领域。

纯数学这1％的学者对大学非常重要，学术能力是大学的招牌。在短期内，大学将节省少量资金。从长远来看，获取资助将变得更加困难。

这些管理层从表面上看到他们的大部分资金来自某些学科。因此，他们认为只有这些学科是重要的，而完全忽略了这样的事实：热门学科的兴起，是多种学科显式或隐式地相互影响的结果。

有人则调侃道：

这么做当然可以，我们只需要AI和数据科学，线性代数和微积分从未在这些领域中发挥过任何作用！

AI能离开数学？滑天下之大稽

那么，莱斯特大学管理层在声明中提到的人工智能、数据科学等学科，难道真的可以脱离数学而发展？

听到这话，人工智能之父图灵估计都能笑醒，毕竟图灵可是普林斯顿大学数学博士毕业。

另外稍微回溯一下计算机科学发展历史，小学二年级的同学都知道，图灵奖得主有很多都是数学家出身：

1968年获奖的Richard Hamming，拥有UIUC的数学博士学位；

1969年获奖的另一位人工智能之父Marvin Minsky，拥有哈佛大学的数学学士学位、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硕士学位，并曾在MIT任数学和计算机教授；

1970年获奖的John Hardy Wilkinson，16岁入罗切斯特（Rochester）大学数学系学习，后在剑桥大学获博士学位；

1971年获奖的John McCarthy，拥有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博士学位；

1972年获奖的Edsger W. Dijkstra是美国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的计算机科学和数学教授；

1974年获奖的Donald E. Knuth，拥有加州理工大学的应用数学博士学位；

1983年获奖的Dennis M. Ritchie，拥有哈佛大学的应用数学博士学位；

1985年获奖的Richard M. Karp，拥有哈佛大学的应用数学博士学位；

1986年获奖的Robert E. Tarjan，在加州理工学院获数学学士学位，后来在斯坦福大学取得计算机和数学博士学位；

1987年获奖的John Cocke，在杜克大学获数学博士学位；

1989年获奖的William V. Kahan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数学教授。

而计算机的发明，也离不开多名数学家的伟大贡献：

1642～1644年间，法国数学家帕斯卡设计并制成了第一台机械式计算机——加法机；

1822年英国数学家巴贝奇制成了一台能够执行计算程序的差分机，这是第一个自动化计算工具；

英国数学家布尔提出了布尔代数，这是计算机的基础；

英国数学家图灵（又一次出现）提出了当今计算机科学中极为重要的“可计算性”概念，而他提出的“图灵机”是现代通用程序计算机的理论模型；

美国数学家克劳德·香农（香农定理的香农）用布尔代数分析并优化开关电路，奠定了数字电路的理论基础；

1946年，美国数学家冯·诺依曼（计算机科学之父）参与设计的第一台电子数字计算机（ENIAC）问世。

而除了计算机科学之外，数学对于别的自然科学如物理学的推动发展意义更是极为重要：伟大的物理学家牛顿同时是一位数学家，他（或莱布尼茨）发明的微积分对于后来的物理学乃至整个自然科学都已经是必不可少的数学和思想工具。而近一百多年最伟大的物理学家爱因斯坦，其发明的广义相对论更是离开不数学基础--黎曼几何。

最后，我们借用美国物理学家文小刚的话，来阐述数学对物理学（乃至科学）的意义：

历史上物理学和数学有着十分深刻的联系。物理的目的之一是了解新的自然现象。而一个新的自然现象之所以新的标志，就是我们连描写它的名字及数学符号都没有。这就是为什么当物理学家有一个真正的新发现时，他/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写不出来，也无法进行计算推导。

这时候就需要引入新的数学语言来描写新的自然现象。这就是数学和物理之间的深刻联系。正因为如此，每一次物理学的重大革命，其标志都是有新的数学被引入到物理学中来。

参考资料：

https://www.reddit.com/r/math/comments/l7yyir/not_joking_university_of_leicester_to_make/

https://www.uculeicester.org.uk/ucu/first-statement-on-threatened-compulsory-redundancies/

https://le.ac.uk/news/2021/january/proposed-changes-university-of-leicester

https://www.ipetitions.com/petition/mathematics-is-not-redundant

https://www.insidermedia.com/news/midlands/almost-150-jobs-at-risk-at-university-of-leicester

https://golem.ph.utexas.edu/category/2021/01/problems_at_the_university_of.html

https://twitter.com/wtgowers/status/1355184163020804099

https://twitter.com/EmmaJBL/status/1351145279517585409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0736313

https://cloud.tencent.com/developer/article/1742940

http://www.intlpress.net/mh/essay.php?id=3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