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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采榴莲靠手接，接不住就等着归西

百家 作者：新周刊 2020-11-02 15:04:38

 经授权转载自：beebee公园（ID:wastepark）


菲律宾达沃市紧邻苏拉威西海，是菲律最重要的榴莲产地。

在夏天的达沃，清晨的阳光会随着游客的吵闹声而变得愈加燥热，你还能在空气中无可避免地闻见香蕉与兰花的味道。八月份的海风尚未拥有那过于呛鼻的腥臭，因此还有不少年轻人选择在沙滩痛饮红马啤酒直到到天明。

——但这些恬淡是属于城里人的。在远离城区的榴莲种植园，工人们早已像几十年前的祖辈那样站在榴莲树下，开始了简单又枯燥的一天。


要么赤脚爬上十几米高的榴莲树，剪下榴莲并扔给地面上的同伴；要么百无聊赖地等待天上掉下的榴莲，然后随手接住它——已有无数工人反应这工作实在是让人昏昏欲睡。

在种植园领导的桌上，建议配备蓝牙音箱的申请书与工伤报告常常拥有同等的厚度。


二十岁的工人阿诺始终没能理解，为何有那么多油管博主放着海滩上的泳衣大妞不拍，非得专程跑到种植园录制自己上工的场面。

可这些整天大呼小叫的外国人，同时也是阿诺为数不多的走神宝具。在接榴莲时，他享受着这帮外国人突如其来的惊呼与尖叫，并暗自嘲笑他们那没有见过世面的蠢样。


在阿诺看来，这份工作不过是端着簸箕或编织袋，然后接住工友从高空投下的榴莲罢了，不需要做什么培训，有条命就能干，老少皆宜。

去年，就在他脑震荡住院期间，他那个放暑假的妹妹暂时接替了他的工作，并以优秀的业绩赚取了比他更高的工资。


“我妹妹干得还算不错，后来她跟我住进了同一间病房，”在油管网红采访阿诺时，阿诺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一边凭着潜意识接住空中落下的榴莲，一边应付着这突兀的采访，心里却想着何时去大马尼拉市学门真正有用的技术。


达沃地区的很多工人都认为这工作毫无技术含量，其难度与隔壁香蕉园的活路相差无几，甚至就连祖父家那只因上了年纪而褪色的金鱼也能轻松做到。

“比接住一颗球更简单的，是接住一颗带刺的球，”一位退休的工人对着镜头讲到，“当你在干一件没有回头路的事时，那这件事一定会变得非常轻松。”


事实上，这位老伙计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从四十岁就开始接榴莲，日复一日，每天坚持上班，一直活到了六十岁。

直到去年的一颗榴莲如十年前击碎了他的手掌那样，再度凹陷了他的左肩，他才不甘心地选择了退休。


榴莲种植园宛如一座明亮的丛林，无数年轻人在这里沉默着结束了青春。种植园里每隔几天都会传来一声遥远的闷响，那多半是从越南偷渡来的打工仔被榴莲开了瓢。

利加雅也是一名工人，他大学毕业后就来到了种植园——他原本是想去宿务当一名律师的，但确实是架不住父母要求他找一份安稳的工作。


达沃地区2018年的榴莲产量为59027吨，无数跨国集团都在这里开设了种植与加工厂。

这里产有顶尖的杜丫丫榴莲与苏利特榴莲，这里当然也有更加现代化的收割技术。但当地的一些小农依旧在采用接榴莲这一古老的方式去收获榴莲。


有时候，一些外国旅客会要求亲自体验这一采摘过程，但多数人都在榴莲树前退却了，通常只有俄罗斯人敢真正上手。


菲律宾的榴莲价格并不高，在达沃的超市，一百菲律宾比索就能买到一个榴莲，折合人民币不过十多块钱。

外国人在这里吃榴莲可以吃到上头，这里的工人也常常因为供应榴莲被榴莲上了头，显得很公平。


很多工人习惯在下班后去圣彼得大教堂附近喝上几杯。他们端着啤酒杯晃荡在街头，白天那可以热死飞鸟的气温，也随着夜幕的来袭，以及啤酒的见底而逐渐平静下来。

“这就是一名工人的生活，枯燥，无味。”

迎着油管博主的镜头，阿诺端起啤酒杯，仿佛用尽这辈子所存储的所有勇气般的讲到，“我还年轻，所以我决定辞职，去首都学习JAVA。”

“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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