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雪涛:我们靠着装聋作哑,穿越我们的“聋哑时代”|作家说

百家 作者:青年文摘 2020-10-28 14: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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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作家说」,我们邀请到了作家双雪涛



【作家简介】


双雪涛,出生于一九八〇年代,沈阳人,小说家。曾获首届华文世界电影小说奖首奖,《南方人物周刊》年度青年力量奖,第三届单向街书店文学奖“年度青年作家”。已出版作品包括《天吾手记》《翅鬼》和短篇小说集《平原上的摩西》等。



《聋哑时代》是双雪涛的自愈之作,他用温柔的笔调、元气饱满真挚的汉语、爱与温存的目光,打量少年时代的梦和伤痕,勾勒出八零一代的精神成长史。下面,他为我们带来《聋哑时代》中的一段话——


点击聆听双雪涛的朗读



那个外面一切都在激变的夏天,对于我来说却是一首悠长的朦胧诗,缓慢,无知,似乎有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期盼,之后的任何一个夏天都无法与那个夏天相比,就像是没有一篇报纸上的社论能与一首诗相比一样。


虽然我爸妈因为那一半的薪水加班而把我锁在屋里,可他们不会知道,现在也不知道,我会捅开后窗户,爬过一排低矮的小房子,跳在邻居的院里,再爬过一扇高我两头的木门,落在街上。


那时候我没有朋友,有几个玩伴,一个因为差点被他爸打死而差点打死他爸,被送走了,去了哪呢?我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名字,听说那儿都是他那样的人,就算你不是,出来的时候也是了。我一度很想念他,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是那个胡同里最好的木匠,能做极圆的车轮,做好了就装在一块木板两边,让我坐在上面,他推着飞跑,跑累了就松手让我和木板继续滑翔,然后站在原地等着看我们人仰马翻,可每次他都能说服我坐上去,那时候我是多么的轻信啊。


还有几个,我已经记不起他们的名字,只记得夜里我们玩藏猫猫,没有路灯,我干脆躺在地上,他们有的踩在我的脸上却还是没有发现我,以为踩到了屎或者什么的,继续向另一个黑暗处找去。小学毕业之后,他们消失不见了,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后来才知道,运动是相对的,其实是我走掉了,他们还在那里,可我却以为他们向某处走去了。


——双雪涛《聋哑时代》



双雪涛


我们靠着装聋作哑,

穿越我们的“聋哑时代”

文:卜雨 


《聋哑时代》,用双雪涛自己的话说,是“企望能承接《史记》的传统,勉力写人”。虽然“现在再看,多少有混乱自恋之处”,但将《史记》作为向度,也就意味着这部小说集,不仅仅是文学的,也有为一个时代存照的历史写作意味。


双雪涛将这个时代命名为“聋哑”时代,从他个人的角度观照,是面对世界听不进、说不出的状态。小说中的“我”李默,和司马迁一样,有着“被时代戏弄的苦闷”,但有了司马迁肉体宫刑的前车之鉴,那么,李默自保自持的“装聋作哑”,就是一种精神自宫的明智选择。因为李默本没有做英雄的意思,他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在时代面前用装聋作哑保有这点消极自由。等他长大到有能力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并且完成了对自己精神自宫的“息黥补劓”时,他也就在自己身上克服了过去时代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再也不会被打败了”。


于是他为在这场需要时间和权力意志的战斗中一路牺牲的战友,也为自己,留下了幸存者的写照。书中的那些传主们,他们没有在“听不进说不出”这一绝佳的精神策略上忍辱负重一条路走到黑,他们或是对“你应该”过早喊出了真话“我意愿”,结果在没有变成狮子前就被巨龙消灭;或是早早加入了巨龙的阵营成为“走狗”,以便长大后我就成了你。他们没有装聋作哑地等到可以进行自我治愈的时刻。


小说中的主要人物,相对集中出现于初中的三年,这当然是一个极好的时间段。决定人生的思维模式往往在这一时期得以自我塑造或者被塑造。要不然也不会有“中二病”的说法。但他们所面对的环境,却必然是前一个黑暗时代的历史遗留。


小学班主任,一个新毕业的师范学生,在家长的眼中“以为是哪个学生的姐姐,梳着马尾辫,一双笑眼,让你宾至如归”。可在随后的六年里,“她一点点地热爱上了抽我们嘴巴,心情不好的时候电炮也是有的,心情大坏的时候我们的头发就可能要遭殃”。这是在场的暴力震慑,不在场的时候,她从学生中培养自己的“间谍”继续监控。而一旦“间谍”可能带累自己,让局面失控,她会马上将其一脚踢开,另觅适者。


序曲结束于一场反水的暴力事件。那个被老师一脚踢开的“酷吏”丹凤陈,如果不哭不笑,“愚不可及”,也就有了装聋作哑的老练,但她只是心智未成熟的小学生,突然无辜地从受益人变为受害人,只能使用她唯一有能力实施的“冷暴力”来表达自己受屈的意志。她“祭出哑巴功,一言不发,哭也不哭,只是面带笑意,似是嘲讽”。冷嘲是专制的镜像,自然为专制所不许,当班主任欲图用更大的暴力来震慑冷嘲时,丹凤陈用手中的铅笔把班主任的腮帮子戳开了一个窟窿,并大喊:我恨你,我恨你。“酷吏”成了“刺客”。这个“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式的引子,带出了后面各路豪杰逼上梁山的故事。


小学班主任毕竟只是“新毕业的师范学生”,使用暴力和虚伪的手段并不高明,所以引火烧身。到了书中重点描摹的初中阶段,老师则是“一群会动脑筋的老手”,班主任孙老师“不像是能和学生过招的样子”,明言“我不想管你们”,“我不喜欢打人”。但她有办法治学生,她懂得如何利用“温顺而杰出的孩子”在班里为自己的补课班宣传,为自己搜集控制和打击其他学生的证据。学校的监控模式也不仅仅是发展间谍这种不可控手段,而是围起铁丝网,装起摄像头,教室里装上监控录像。


面对黑暗,学生们用“畸形”的方式进行反抗,进行自我治愈,反抗失败、没有治好的,就从这个世界退场,成为沉默的大多数。李默治好了自己,成为司马迁,“感身世之戮辱,传畸人于千秋”。《聋哑时代》的七篇“畸人列传”,出处语默,仿佛这个时代的“竹林七贤”。如果我们能理解为什么“名士少有全者”的魏晋时代出现了如此多的畸人隐者,也就能想象聋哑时代的传主们为什么“失败”得如此让我们心疼,他们的失败看上去没那么高贵,却也因此更贴近活着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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