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年素清
约翰·麦卡锡（John McCarthy）是公认的“人工智能之父”，他在攻读博士期间首次尝试在机器上模拟人工智能，并于1956年首次提出“人工智能”的概念。后来为了发展人工智能，他创立了Lisp，因此也被誉为“Lisp语言之父”。
约翰·麦卡锡，图片来自维基百科
麦卡锡于1927年出生于美国波士顿，父母都是共产党积极分子，因此他们全家一直在四处搬迁。家庭的政治信仰也影响了麦卡锡早年对科学的兴趣，他后来回忆说：“我们确信技术的进步对人类有利。我记得小时候读过《十万个为什么》，这是30年代苏联作家伊林（M．Ilin）撰写的通俗科技读物。在美国好像没有这样的书。10至15年前我很高兴得知中国有许多非常早熟的儿童，他们都读过《十万个为什么》。”麦卡锡说他的早年经历平淡无奇，但实际上这是他自我谦虚的说法。麦卡锡在读中学时，得到了一份加州理工学院的课程目录，上面列出了该校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微积分课本。他买了这些书，并完成了所有的练习题目，这使得他最终在1944年进入加州理工后得以免修大一、大二的数学课程。1948年获得加州理工学院数学学士学位后，麦卡锡进入普林斯顿大学研究生院深造，并于1951年取得博士学位。
1948年9月，正攻读研究生课程的麦卡锡出席了学校举办的“行为的大脑机制西克森研讨会”，大数学家、计算机设计大师约翰·冯·诺伊曼(John von Neumann）在会上演讲了一篇关于自复制自动机的论文。虽然当时的与会人员并没有明确地将机器智能与人类智能联系起来，但麦卡锡却被这篇文章关于对自身进行复制的机器理论给深深地吸引了。1949年，麦卡锡在撰写博士论文时，他决定开始尝试在机器上模拟人类智能，但由于当时的条件受限，最终没有取得成功。对于这次尝试，麦卡锡说：“我把有智能的东西看做是一个有限自动机，与同样是有限自动机的环境相连。我和诺依曼见了面，他对此非常赞成，敦促我一定要把这篇论文写出来。但最后我并没有写出来，因为我认为它还不够成熟。”
尽管首次尝试以失败告终，但麦卡锡始终没有放弃制造一台像人脑那样智能的机器的想法。1952年，校友杰里·雷纳(Jerry Rayna)建议麦卡锡不妨找一些对机器智能感兴趣的人去收集一些该领域的文章，甚至寻求进一步的合作。1955年，麦卡锡联合申农（信息论创立者）、马文·明斯基（人工智能大师，《心智社会》的作者）、纳撒尼尔·罗彻斯特（IBM计算机设计者之一），发起了达特茅斯项目（Dartmouth Project）。这是一个包含10位技术大牛、前后耗时两个月的研究计划，麦卡锡形容它“雄心勃勃”，因为该计划的目标是“基于‘我们能够精确、全面地描述人类智能中的学习等特征，并制造出机器模拟之’这一构想，继续阔步前进”。1956年夏天，人工智能研讨会在达特茅斯学院举办，麦卡锡在会上首次提出了“人工智能（AI，artificial intelligence）”的概念。麦卡锡原以经过一个夏天的讨论就能完成整个项目，但是后来他们才发现研发一台真正智能的机器是困难重重的过程，他描述这次会议“尽管这次会议在实质上并未解决任何具体问题，但它确立了一些目标和技术方法，使人工智能获得了计算机科学界的承认，成为一个独立的而且最终充满着活力的新兴科研领域。”业界普遍认为此次研讨会是计算机科学史上的一座里程碑。会后，麦卡锡及几位发起者向洛克菲勒基金会申请了一笔数额仅为7500美元的资助资金，分配规则：主要组织者每人1200美元，剩余的作为“外地与会人员的火车票”。
人工智能的提出，引起了很多科技公司的注意和兴趣，其中便包括IBM。1958年，在麻省理工学院任职的麦卡锡受邀参与IBM资讯研究部的工作，研究符号运算及应用需求。一次，麦卡锡在为一个代数微分应用写表程序时，发现该公司约翰·巴科斯(John Warner Backus)发布的首个高级编程语言FortranFortran并不支持递归，虽然他考虑了如何往Fortran中加入递归的问题，但因过于复杂而放弃。随后，麦卡锡决定不再为修补Fortran而耽误精力，而是基于阿隆索·邱奇的l-演算和西蒙、纽厄尔首创的“表结构”，开发了著名的LISP（list processing language）语言。LISP是一种函数式的符号处理语言，其程序由一些函数子程序组成。在函数的构造上，和数学上递归函数的构造方法十分类似。LISP的这些特点是解决人工智能核心问题的关键，因此很快成为成为人工智能界第一个最广泛流行的语言。它与1973年出现的逻辑式语言PROLOG并称为人工智能的两大语言，对人工智能的发展起了十分深远的影响。LISP所蕴含的丰富的思想和深刻的意义后来吸引了负责设计Algol语言的国际委员会的注意，麦卡锡因此被吸收为该委员会的成员。
IBM对人工智能的探索之路并没有走得很远，因为一些客户认为智能机器可能会威胁到他们的工作岗位，因此当时的IBM市场营销都把他们生产的计算机形容成“会按人的要求行事的快速运算设备”。于是，麦卡锡于1958年秋天重新回到了麻省理工，并在当年和明斯基一起创立了麻省理工学院人工智能实验室，这也是世界上第一个人工智能实验室。该实验室很快拥有了第一个团队——出麦卡锡和明斯基之外，还有一名秘书、两个程序员和六个数学专业的研究生。麦卡锡对此非常兴奋，他说：“我们连书面提案都没准备，申请就得到了批准。”1960年，麦卡锡领导团队首次提出将计算机的批处理方式改造成为能同时允许数十甚至上百用户使用的分时方式的建议，并推动MIT成立组织开展研究。他们的研究成果最终实现了世界上最早的分时系统——基于IBM7094的CTSS和其后的MULTICS，也推动接下来的人工智能研究。两年后，麦卡锡虽因与主持该课题的负责人产生矛盾而离开MIT，因此该项目未能坚持到底，但学术界仍公认他是分时概念的创始人。随后，麦卡锡进入斯坦福后参与一个基于DECPDP—1的分时系统的开发，并在那里创建了第二个人工智能实验室。
1971年，麦卡锡因为在人工领域的杰出成就被美国计算机协会授予当年的图领奖。除了获得图灵奖以外，麦卡锡在1988年获得由日本INAMORI基金会所设立的KYOTO奖，这个奖主要奖励在高科技方面作出杰出贡献的科学家，麦卡锡是这个奖的第5位获得者。1990年麦卡锡获得美国全国科学奖章，1991年获得美国国家科学奖章(National Medal of Science Award)，2003年荣获得富兰克林学院奖章。2011年10月24日，麦卡锡在睡梦中与世长辞，享年8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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