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活法:可以心存正义,不要不自量力

百家 作者:平凡的企业家 2020-06-27 23:0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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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江杀惜一节,有一个小人物特别有意思,他的名字叫唐牛儿。
唐牛儿平时在街上做点小买卖,没事的时候也给人帮闲,跑跑腿,办办事,宋江经常会帮助他。当然他也对宋江知恩图报,“但有些公事去告诉宋江,也落得几贯钱使;宋江要用他时,死命向前”。
这样的人,一般都会来事,有眼力见儿。比如那天他去找宋江想要点钱花,顺便弄口酒喝,结果正赶上宋江被阎婆拉到家里,想离开又找不到借口。见唐牛儿来找,宋江冲唐牛儿努了一下嘴,唐牛儿秒懂,谎称县太爷正在找宋江,让宋江赶紧走。当然,姜是老的辣,他们俩的小动作被阎婆一眼看穿,唐牛儿被阎婆在脸上打了一巴掌,然后叉出门外。
第二天一早宋江杀了阎婆惜,被阎婆哄到县门前扭住,叫喊着让附近的公人来抓。我们知道,宋江自己就是衙门里的人,大家平时都很熟,而且宋江人缘也好,大家都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动手,只是在旁边劝架。此时,正好唐牛儿从这儿过,见此情景,不问情由,拆开阎婆抓住宋江的手,放走了宋江,又打了阎婆一巴掌。唐牛儿当然不知道阎婆为什么抓住宋江,他这么做,首先肯定是报前日之仇,同时,也有在宋江面前讨好之意。你想,平时有别的事已经“死命向前”,现在恩人被人抓住,正是要表现的时候,岂能袖手不管!
但唐牛儿这一下,却给自己惹来了麻烦。宋江跑了,阎婆顺手就抓住了唐牛儿。你放跑了真凶,不抓你抓谁?而旁边的那些公人,虽然刚刚对宋江面子足得很,现在对唐牛儿可是没有一点点客气,大家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放倒,拖到了县里。这样,唐牛儿稀里糊涂就卷进了人命大案。

宋江是县里的押司,和知县的关系也铁得很。知县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救宋江。于是,他只管找唐牛儿的茬,想把事情推在唐牛儿身上。唐牛儿也不傻,他当然死不承认,只不过,不论唐牛儿如何辩解,知县都认定他是在胡说,令人把唐牛儿暴打了一顿,用枷钉了,禁在牢里。最后宋江当然是没抓着,县里只把唐牛儿问做成个“故纵凶身在逃,”脊杖二十,刺配五百里外。
唐牛儿脑袋一热,误了自己一辈子。 
相比唐牛儿帮宋江而言,在武松替兄报仇的事件中,有两个人的应对就非常完美。
一个是那个郓哥。郓哥和唐牛儿差不多,也是年纪不大,也是在街上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同样和唐牛儿比较像的是,唐牛儿是和阎婆结了怨,而郓哥是和王婆做了仇。他想去找西门庆弄点钱花,却被王婆拦在门外,一头大栗暴凿直打出去,盛水果的篮子也丢在街上,雪梨四分五落滚了一地。气不过的郓哥把实情告诉了武大郎,并且和武大郎一起去捉奸。
郓哥作为西门庆偷情事件的见证人,几乎了解事情的整个过程,眼看着武大郎被西门庆打,然后潘金莲从同一个屋子里出来。当武大郎死后,武松找上门来了解情况,郓哥先提了一个条件:“我的老爹六十岁没人养赡,我却难相伴你们吃官司耍。”
不是郓哥滑头,正是郓哥理智。自己每天倒腾几个水果卖,赚几文钱差价养活老爹,如果仅凭一时义气去跟武松到大堂作证,然后人往大牢里一关等着发落,几个月出不来,他自己在牢里倒是有人管饭,但他老爹怎么办?岂不是官司还没打完,老爹在家里先饿死了?而武松在经济条件上相对较好,既然让我帮你的忙,你先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这样的要求也合情合理。不知道唐牛儿有没有老爹老娘,如果有,真的可能被唐牛儿连累死。
武松也确实够意思,直接给了郓哥五两银子,足够郓哥家里花三五个月,而且还承诺,这些钱你先花着,等事情办完了,再给你十四五两银子做本钱。后来,武松被审判前,很多人都资助武松银两钱米,武松也兑现了承诺,拿了十二三两银子与了郓哥的老爹。这样的结局,可谓皆大欢喜。
另一个是何九叔。
作为当地的团头,处理武大郎尸体时需要由何九叔经手。西门庆担心何九叔看出破绽不肯殓尸,专门找到何九叔,请他喝酒,并送了十两银子。何九叔知道西门庆是个刁徒,把持官府的人,他不敢不答应,但何九叔同时也知道,“武大郎的弟弟武松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男子,倘或早晚归来,此事必然要发。”
两边都惹不起,咋办?何九叔先去看武大郎的尸首,一眼就发现了猫腻。知道事情棘手的何九叔当众喷一口血倒在地上,假装中了恶。被人们送回家里后,何九叔和老婆商量,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是在家停丧等武松回来出殡或直接埋葬,那没什么事,该咋办咋办,如果要火化,就偷偷拿两块骨头留着。这样,武松找上门来咱有证据,武松不来也不会伤到西门庆,还白落了银子花。
果然,潘金莲要求把武大郎的尸体火化。于是何九叔趁人不注意,拿了两块骨头,带回家中,在纸上写了年月日期和送丧的人名字,和那十两银子一起包了,做一个布袋儿盛着,放在房里。你看。他连日期和送丧人的名字这些关键信息都记好了,以便日后查对验证,做事确实够精细。
后来,武松果然上门来找何九叔,何九叔拿出布袋,告诉了武松这些证物的来龙去脉,武松也借此找到相关人等,在大家的见证下报了兄仇。郓哥的证词和何九叔的证言证物在后来的案件中,也帮了武松大忙,使得武松能够被从轻发落。可以说,郓哥和何九叔既保全了自己,又帮助了武松。 
同样做得不错的,还有那个林冲曾经帮助过的饭店服务员李小二。当初在东京时,林冲对李小二非常照顾,后来李小二偷了店主人家的钱财,要送官司问罪,也是林冲又花钱又用人情,没让他吃官司,后来还给他盘缠让他投奔外地。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李小二最后在沧州开了茶酒店当上了老板,而林冲却成为了犯人发配沧州。李小二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乡遇恩人,夫妻俩像家里人一样,对林冲在生活给予了不少照顾,经常给林冲送汤送水,整治缝补,在交往过程中也了解了林冲所受的冤屈。
有一天,李小二的店里来了两个东京口音的人,他怀疑可能和林冲有关系。李小二的老婆想去营里找林冲来认,李小二却说:“你不省得。林教头是个性急的人,摸不着便要杀人放火。倘或叫得他来看了,正是前日说的甚么陆虞候,他肯便罢?做出事来须连累了我和你。你只去听一听,再理会。”
然后,李小二安排老婆去偷听那些人的谈话,知道了此行确实和高太尉有关联,而且还说过“都在我两个身上,好歹要结果了他”这样的话。显然,这对林冲很可能不利。不久林冲来店里时,李小二将事情告诉了林冲,提醒林冲要有所防备。
从李小二的描述中,林冲知道来的人里面有陷害他的仇人陆虞候。林冲大怒,去街上买了把解腕尖刀,在城里四处寻找陆虞候。可以想象,如果李小二当时真的第一时间去营里告诉林冲,那么林冲来时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到时候,勇猛无比的林冲杀了人之后可以一走了之,到哪儿都能凭本事吃饭,但他们两口子很可能会吃官司,甚至会把命丢在那儿。
显然,李小二的应对是正确的,既帮助了恩人,又没有受到牵连,甚至,整个沧州城都不知道有这档子事。两个人的小日子照样平平静静地过,尽力帮了恩人,心里也安宁。 
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有多大的能力掺合多大的事情,这是我们做人做事的基本准则。
也许有人说了,你咋胆子那么小呢!这不是胆小,这是生存的智慧。现在不是提倡见义勇为还要见义智为么!打个最简单的比方说,我们在马路上碰上了劫匪正在抢劫,如果你是散打高手,上去三下五除二把劫匪降服扭送公安机关当然最好不过,但如果你只是一个身材瘦小的普通人,打个报警电话才是上策,用手机再留下点影像证据更好。如果奋不顾身冲上去,可能帮不上忙还搭上自己。
人生在世,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处世原则,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有些事,别人能做,你不一定能做;有些话,别人能说,你不一定能说。普通人卷江湖事,老百姓涉官场事,都要慎之又慎。我们可以有一颗善良的心,但我们一定不要做莽撞的事,否则,可能于事无补,反受其害。如果不幸生为小人物,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再去帮助别人,这也是一种智慧。
可以心存正义,不要不自量力,这是在任何时代小人物的正确活法。

明珠絮语(ID:tsliuchanghai),以教师和家长的双重视角看教育,解答青少年和家长的教育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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