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们，上网课好玩不？MBA还香不香？

[图片来源：AlexanderFarnsworth/iStock]

关于商学院的一个公开秘密：你花几十万上百万的学费，可不是为了学习本身。当然，某些MBA项目可能会教很实用的技能，比如上市招股书什么的。但绝大多数情况下，读MBA的真正价值并不是那么的直观或者可量化，像进入一个圈层、结交互惠互利的生意伙伴、在谷歌或高盛公司的HR面前提高身价的资本......

而这种价值属性，在新冠病毒面前，似乎有所掉色。

在上一回经济衰退期间，有记录显示，好几百万的美国从业者选择回到学校再度深造。来到今天，商学院面临的情况可完全不一样：在保持社交距离的情况下，要如何自证其最根本的价值，也就是社交关系的建立与培养？

纽约大学商学院教授斯科特·加洛维（Scott Galloway）将大学教育的价值归纳为“知识和学习体验的获取，以及验证个人成绩的学位认证”，这些都被算进你的学费里面。然而把在校学习这部分去掉的话，这盘账还能按照原先的公式去计算吗？

针对这一情况，目前多数MBA项目也是无解，除了把课程挪到网上。“这损失有点太大了，考虑到MBA一般只有四个学期，”刚被耶鲁商学院全日制MBA项目录取不久的学员萨巴·拉希德（Saba Rashid）告诉《快公司》，她在一家非营利咨询机构工作，报读耶鲁的MBA项目无非是为了拓展职业人脉，拉希德担心远程授课并不能带来她本来期待的投资回报。

MBA项目的学员们通常会被安排一系列的小组项目，以及出国学习和考察的环节。通过这些设置，他们互相协作，切磋点子，深夜喝酒谈创业项目等等。罗杰·蔡（Roger Tsai）是西北大学凯洛格商学院的2007届MBA班毕业生，他就读的两年期间前前后后曾跟着组织出国学习和团队建设了八次。“要知道，关系不是靠上课建立起来的，更多取决于频繁的认识与互动。”蔡回顾自己的MBA教育时说道，他表示，在后来的职业发展和创业路上，MBA队友们给了非常大的帮助。

|  是上网课还是延期入学？

罗杰·蔡所描述的也是拉希德所期待的，“延期可能是我不得不着重考虑的选择。”她说。目前，美国的大多数商学院均决定原定的秋季入学班要换成网上授课。当拉希德向录取她的所有MBA院校提出延期的提议，没有一家同意，校方给她的回复是，除非是健康、签证或参军等原因，否则一律不得延期入学。如果不想，唯一的方案是放弃就读，改到下一年再重新申请。很无奈，她只好保留耶鲁给她的offer，接受网课模式。耶鲁方对此的回复也是很官方：“除非是不可控因素，否则美国国内的学生不得延期入学。”

从财务的角度可以理解耶鲁及其他商学院的做法，新冠带来的经济损失已经不小，毕竟国际学生人数直接锐减，即使已报读的部分也未知能否在秋季入学时间之前顺利获得签证或购买国际航班机票。而对拉希德等人来说，国际学生的大幅减少无疑也削弱了MBA对他们的吸引力。

为了缓冲压力，商学院也是拼了出去，从延长申请截止日期到放宽录取门槛无所不试，比如对GRE和GMAT的分数要求降低了甚至不需要考，此外也有一些商学院决定采取降低学费这一措施，但这一步有很大的隐患：顶尖的教育学府MBA项目向来打造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精英气质，搞点什么不好搞降价？倒不如直接免费还能自圆其说。

|  MBA锐气受挫？

今年的毕业季，各大院校纷纷将典礼搬到云上。5月19日，那所知名的老牌精英学府沃顿商学院通过Youtube播放了一段视频，取代往年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校园The Palestra运动场举办的几小时马拉松式毕业典礼。视频本身不长，因为沃顿认为不应该让网络形式取代物理空间下的传统，但沃顿给视频增添了一些趣味，比如在结尾处附上2020届毕业生提交的原创图片和视频素材：从运动会到派对应有尽有……

“这才是大家选择沃顿的真正原因，”其中一位毕业生说，“跟一群与自己有着截然不同背景的队友一起，互相学习，交朋识友，我会去拜访他们的国家和家人，并因此而打开全新的视野、受到深刻的感染。”

拉希德定于今秋开始耶鲁商学院的MBA网课，她恐怕是收获不了这位沃顿学子口中所说的视野和感染了，即使社交隔离彻底结束，仅仅两年的课程，头一年就耗在网上，第二年回到校园也难以强化在网上形成的战友情谊。

商学院自然明白这种担忧，他们也在为此焦头烂额。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哈斯学院（UCBerkeley’s Haas School of Business）的助理院长彼得·约翰森（Peter Johnson）表示，该学院计划今秋学期会尽量混合线上＋线下的授课模式，会根据实际的社交隔离需求变化而调整两者之间的转换频率。他还介绍说，哈斯学院正在策划一些方便学生互动的实地项目，以及为他们提供与招聘公司对接的机会。“MBA教育到头来就是要为学生创造价值，我们一直擅长于通过社交互动设置为学生提供这一价值，即使现在受疫情影响，从长远来看，我们也不会丢掉这一诉求。”约翰森说。

然而，要在网上营造社交环境并非易事。“又要把大伙儿聚到一块，又要保证一对一之间有互动的空间，又要顾及创新创意和探索实验，又要考虑文化差异……”罗杰·蔡说。这一想法对一些现有学员来说再也熟悉不过。

不过，自由市场会有它自己的决定。接下来的1-2年，如果疫情反复出现，疫苗还是八字没有一撇的话，商学院可能有必要进行定位重申，不再是“基于地理位置的社交资本孵化器”。“我有种感觉是，MBA课程会逐渐减少，”达夫·麦克唐纳（Duff McDonald ）告诉《快公司》，他是《金牌通行证》（The Golden Passport: Harvard Business School, the Limits of Capitalism, and the Moral Failure of the MBA Elite）一书的作者，对MBA的精英模式提出批判质疑。

至于是不是病毒把它们给淘汰掉就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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