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以攻促防

懒人的读者们知道我 2017 年开始一直在忙碌创业这件事，2017 年我将我之前的经历，简短写进了“关于我”这篇文章中，之后更新频率逐步降低。一方面确实是太忙，另一方面是觉得没什么特别想写的。

写作对我来说是一件比较随意的事，毕竟不是主业。

这篇文章我想简单提提我的一个思考“以攻促防”，这个思考也决定了创业这条路的一些玩法。

以攻促防对我的意义在于一种能力的大升级，曾经我都是站在攻击者角度去深究一些问题，很少站在防御者角度思考。比如挖漏洞、写利用、做渗透，但实际上曾经我做的更多的是黑客工程化的事：如何将一个漏洞利用自动化。所以当年我在知道创宇时，公司决定做 ZoomEye(钟馗之眼) 这个网络空间搜索引擎时，我是动力最足的，人生总得从零开始做一些特别的事，这个事的意义已经不是仅仅满足自己单点研究的快感，而是这件事会带来更高纬度的视角。

我在 ZoomEye 的贡献并不是代码，而是当决定干一件事，从零组建团队，把最合适的人放在最合适的位置，带领这个方向，把关总体架构设计，并让这个团队有足够的荣誉感。2013 年时，这是个非常新的方向，在这个领域的全球范围内没有什么成熟玩家，虽然那时 Shodan 的前身已经出来了。ZoomEye 在这个领域大火是 2014 年的心脏出血漏洞，一次非常漂亮的应急，并作为唯一一个在全网测绘出这个漏洞的影响面。这个让 ZoomEye 进入了海内外许多各领域媒体的报道中，其中最有意思的是白岩松主持的一次央视新闻。这段经历，让非这个行业的曾经的同学都有跑来说：在央视上看到了你们。

如果一件事，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在坚持，那是孤独的，且这个方向是有问题的。目前来看这个方向没问题，还拥有更多的挑战，比如 IPv6 的出现、各国类似网络安全法的出现。所幸，这个领域还存在一些坚持者，如 ZoomEye、FOFA、Censys、Shodan、Shadowserver、Rapid7 Project Sonar 等等这些浮在水面上的。喜欢这些工程的也都应该看看更早的一次全球网络空间测绘项目：Internet Census 2012，作者一个人通过蠕虫控制全球不少服务器/网络设备的方式低调完成的测绘工程，当年我是跪着研读完的，至今不知道作者是谁，匿名了:-)

从技术角度，这些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漏洞分析、协议分析、指纹分析、分布式调度、大数据存储、解析、展示等。这里面最复杂的问题是如何工程化稳定产出的问题，工程化不是跑起来就行，而是要稳定产出。这里面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前提：钱。没有大投入是搞不定这种稳定产出的大工程。基本上来说，如果不学“Internet Census 2012”那样，小公司是玩不动的。所以我从知道创宇出来后，就不玩了，但相关能力还在沉淀，一方面是兴趣，另一方面是觉得此事很有必要。我离开后，ZoomEye 也有幸被 heige 接走了，在 ZoomEye 大体系里，我也就简单搭配搭配 heige 这位大黑客。ZoomEye 这条路比我当年玩 Web 前端安全收获更多，这是一次能力的大升级。

接着到了我出来创业的阶段，2017 年，我和一位老友在新加坡参加 HITB 黑客大会时，有一天晚上我俩聊了很久，我说我决定走防御路线，而他选择了坚持走攻击路线。于是在一次区块链/加密货币风口中，我和团队商量后，拉了一些新血液迅速成立了一家区块链生态安全公司：慢雾科技。这过程的话题特别多，以后慢慢谈。

这里需要特别提的就是“以攻促防”这条路线，我们这批人非学术领域出身，也没在某些大厂做足安全防御工作，但我们很懂攻击，摆在我们面前的挑战是：我们发现了漏洞，如何在甲方场景下给出最佳的防御方案。

你看，这又是一次思维的大转变。区块链/加密货币方向和我当年玩 ZoomEye 类似：一片蓝海，许多工作都需要摸着石头过河，创业让我们不得不快速适应这种挑战。好在我们这批人适应能力不错，在实战中沉淀出了一套自己的安全攻防战略战术能力，且我们知道应该如何去持续完善它。

近几年，行业内特别喜欢提红队、蓝队，还演变出了紫队等不同颜色的安全队伍。概念没错，我们提“以攻促防”想表达的点也很简单：做安全的，需要懂得攻击，发现问题，还需要懂得防御，解决问题。概念就是这么简单。剩下的呢？实战出真知。

在我看来，以攻促防是攻击到防御的一次必要的闭环，虽然安全这个行业，有些人是专门玩攻击的，有些人是专门玩防御的，当然也有些人是玩文字的。毫无对错，选择的路线不同而已。但我可以给那些给甲方做安全的乙方安全团队一个中肯建议：攻击玩久了，适当换换防御思维，沟通起来事半功倍。也给甲方本身做安全的团队一个中肯建议：防御玩久了，适当换换攻击思维，沟通起来也事半功倍。

以攻促防掌握了，没谁忽悠的了谁。世界和平，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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