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经授权转载自“网易上流”(ID:heyupflow)
作者 | 钟亦可
编辑 | 未生
据说,每一个甘肃人出省之后都会有一丢丢的羞赧和疑虑,那就是:“当我回答来自哪里之后,会不会得到一阵比来自江西更加尴尬的回应?”外省人:你们竟然地名这么好听?(虽然可能依旧不知道在哪里)嘉峪关、天水、武威、张掖、平凉、酒泉、庆阳、定西...永登、皋兰、雄关、景泰、麦积、城关、凉州、玉门、敦煌...看到这些地名,脑中会不自觉浮现出语文课本和从小到大背诵的古诗词全文。雄奇想象、大漠孤烟、神话传说、传奇演绎、帝国经略...都藏在甘肃的地名里,漫天历史黄沙都难掩其骨子里的汉唐魂魄。如果说火车从河南疾驰而过,途经的是半部《中庸》,那么向甘肃而行,你将看到的是一整个盛世大汉经略西北的宏图大梦。一个无法通过现代思维望文生义的地名,一不小心就要被当地人扫盲了。每一个地方都是古迹,每一处城墙都曾是战场。武威市的南城门楼上面至今仍然还写着“凉州”二字,从古城门楼下经过,仿佛还能听见千百年前传来的兵戈交战回声。每一个地方,哪怕是不起眼的县乡,名字基本都能考察到战国以前。比如灵台,取自周文王伐密须国而筑“灵台”。商周时还只是未封名的属地,秦代就置鹑瓤县,西汉又置阴密县,到了隋代以灵台县正名。在很多城市还没有在历史上开启自己纪元的时候,灵台已经历经商周汉隋四朝了。比如榆中,战国时期赵武灵王西略地至榆中,秦始皇时期蒙恬扩疆土于西北斥逐匈奴,就在榆中县整顿停留,这个名字仍被兰州市沿用至今。再比如宕昌县,秦汉以来一直被羌族所占据,晋朝时羌族还自称是宕昌王。唐代改为怀道郡,后有被吐蕃所占,明朝又给人家改回来,直到现在仍在使用。不止如此,汉武帝更是亲自操刀设计,为张掖、武威取名。纵观历史上的有名古都,除去数朝古都和文明集大成地的光环加成,大概它们还缺少了一个最重要的心理因素,那就是从未被一个留名青史的一线皇帝如此心心念念过。甘肃东南部早在战国时期就已经被纳入为秦国的边陲重镇,秦始皇统一之后还在天水、陇西一带设置了第一个正式的行政单位,陇西郡。但此时的甘肃还有大部分掌握在匈奴手中。直到汉武帝时期,冠军侯霍去病两次指挥河西之战,“断匈奴之臂,张中国之掖”,却匈奴于漠北之外,一举收复整个河西走廊,汉武帝一口气在这里设下了河西四郡,真正将甘肃全境纳入了帝国版图之中。甘肃有多重要?从汉武帝之后的各朝继任都充分肯定并延续了汉武帝对甘肃的一系列战略部署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在汉朝,甘肃绝对是要被资本和人望一起拼死保上C位的一个选手,这里不仅是汉武帝战略的初心起点,更是他圆满征途的落点。而且就连孙中山都曾有言,中国的“陆都”在兰州,因为它是行政版图上真正的中心。相比北京、西安、南京这些赫赫有名的数朝古都,甘肃既没有首都光环,也没有古城滤镜。但甘肃是绝对的小众冷门型网红,属于部分人心里揣着的白月光。将军百战死,战士十年归;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雪连沙千里,长城锁三关;所有的英雄想象和家国情怀在甘肃都可以找到答案。两千年前的甘肃人穿越到现在,大概也不会迷路。虽然甘肃省的名字变来变去,直到北宋时期才第一次作为“甘肃”被确认下来,但是甘肃市县的名字却是风貌保持最完整的。当各省人民都在“讨伐”地名被乱改失去美意的时候,甘肃人民躲在一旁高冷地笑了。甘肃境内有很多地名自唐宋以来就没有变动过,现在很多县市区的名字也还保留了千百年前的思虑。比如天水、张掖、武威、敦煌、平凉、城关、皋兰、榆中、白银、靖远、麦积、灵台、瓜州、宕昌、临夏、和政、玉门等等。而且甘肃不止是名字没怎么变过,就连版图都还保留着最初的样子。2000多年前,霍去病两次指挥河西之战,收复整个河西走廊,打通了中原连通西域的丝绸之路,奠定甘肃省千百年来的的行政版图基调。当然,甘肃少有变动的地名也跟它地处偏远有关。甘肃常年位居边陲,经济保持着极为稳定平衡的局面,变革之心也不如其他繁盛地区。而且即使地名有所改动,也永远保持了唯一的取名准则——无一例外将安邦定国的大国梦寄托在了甘肃这片土地。比如民勤县,在西汉时期名为“宣威”,取宣耀威力之意,东汉又成了休屠县,以匈奴故地休屠泽得名,明洪武时期先改“临河卫”,后又改“镇番卫”,取镇压安定边陲之意。清朝时期设为“镇番县”,民国时期取当地民风淳朴,最后改为“民勤县”使用至今。有些地名则是取自于意,比如盛大辉煌的“敦煌”,景象繁荣国泰民安的“景泰县”,人民安居乐业的“民乐县”,永远昌盛的“永昌县”,永远安定的“永定县”,人和政通的“和政县”,边远安定的“靖远县”,西方安定的“安西县”.....纵观古往今来,没有一个省份的城市名字会如甘肃一般,充满了如此赤裸而热切的政治愿望和军事意义。甘肃因河西走廊的优渥地理位置成名于史,而它的版图和名字也多半都因这独特的地理位置,始终保持了一种奇异的特殊性。甚至也被沿用到了现代。比如定西高铁站,官方称呼为定西北站,被民间戏谑为“定西北”站,即使过去了数千年,但这种定疆土的灵魂仍然融进了这片地域的骨髓之中。[1]于小秦. 甘肃县名初探[D].西北师范大学,2007.[2]薛仰敬. 甘肃县市释名[J]. 西北史地,1997(04):15-35.[3]李锋敏. 从河西走廊古地名看古代河西历史[J]. 甘肃社会科学,2000(02):47-48.[4]张力仁. 层化的河西地名[J]. 中国地名,2000(03):17-18.[5]刘建臻. 天水地名溯源[J]. 天水师范学院学报,2003(03):53-56.[6]杨永发. 甘肃地名民俗中的建文足迹[J]. 上海地方志,2018(04):81-87+96.[7]任烨璇. 甘肃地名用字“耤”之音、形考辨[J]. 中国地名,2019(06):15-17.[8]白晓霞. 简论甘肃地名传说的类型化特征及其承载的民间心理[J]. 宝鸡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32(01):47-50.[9]崔明. 甘肃“庄浪”地名的历史人类学分析[J]. 青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37(01):105-111.[10]文博. 甘肃武山县地名语言文化初探[J]. 兰州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32(04):21-24.[11]薛方昱,乔高才让. 甘肃古代羌语地名探讨[J]. 敦煌学辑刊,2009(03):124-128.17年了,粉红女郎依然是中国女性的底色
以为“N号房间”仅此一家?没有人能真正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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