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名下公司“熊猫互娱”引发的债务连带事件，仍在王思聪身上持续发酵。12月24日，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在官方微博表示，嘉兴璟字悌为股权投资基金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与王思聪方达成的执行和解协议中执行标的为1.51亿元，王思聪已履行5000万元，另据港媒消息称，其母林宁拿出1 亿元给儿子还债。相比大多一线 VC 风投，含着金汤匙的王思聪与普思资本，在解决债务问题上显得底气十足，但1.5亿元还完后，王思聪就能无债一身轻吗？非也。北京普思投资有限公司（简称“普思投资”）于12月26日早间发布公告表示，普思投资与数十位投资人全部达成协议，所有投资人都得到了赔偿，上海熊猫互娱文化有限公司（简称“熊猫互娱”）近20亿元巨额投资损失全部由普思投资及实控人王思聪自己承担。20亿元债务与王思聪的融资担保行为有关，天眼查信息显示，熊猫互娱关停前共计完成6笔融资，无论以个人或法人身份进行担保，王思聪都将承担相应的偿债责任，目前他提供的担保金额尚不清楚。无论如何，大方宣告在两个月时间内解决高达20亿的债务，对王思聪守信的形象恢复无疑是件好事，但对普思资本来说，熊猫互娱案例的失败之处被拿到放大镜下反复审视，有可能会动摇未来的投资者信心。
债主哪里来？
熊猫互娱牵涉的债主众多，首先是主播公会、经纪公司一类。王思聪的第一条限消令申请人为原斗鱼游戏主播曹悦，原因是熊猫互娱并没有代偿承诺的369.99万元违约金。同为王思聪限消令申请执行人的沈阳市睿凡传媒有限公司和西安北国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则是与熊猫互娱签订协议的主播经纪公司。其次是熊猫互娱的投资者，包括嘉兴璟字悌为股权投资基金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上海景岭投资中心等，璟字悌为和景岭投资分别持有熊猫互娱2.31%、2.22%的股份，熊猫TV直播平台的倒闭直接增加了这些公司的投资风险。由于游戏直播需要海量数据支撑，对带宽和服务器要求严格，故讨债者中不乏数据平台方、网络服务提供方。据凤凰网科技报道，数据服务平台七麦科技与熊猫直播存在合同欠款纠纷，目前正在走法律流程，天眼查信息显示，类似公司还包括点摩（上海）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北京百悟科技有限公司等。
普思投资行不行？
因投资失败连上热搜，让人不由得质疑王思聪的投资能力。公开资料显示，普思投资成立于2009年，王思聪担任董事长并持股100%。在官网介绍上，有一行特别说明：公司的英文名"Prometheus" 取自希腊语，意思是“先见之明”。普思官网列出的32个投资案例中，已上市的公司有5家，但往往在IPO前一轮介入，没有一家被投公司在种子轮、天使轮阶段得其“慧眼”。目前普思资本已投资规模超过30亿人民币，投资领域涵盖泛娱乐、互联网、高科技、大健康、新材料等方面。从投资战略来看，普思投资前期侧重于泛娱乐公司，官网列出的32个代表性案例中，半数为泛娱乐公司，包括网鱼网咖、笑果文化、英雄互娱、云游控股、乐逗游戏等。熊猫直播正是王思聪打造泛娱乐帝国的一枚棋子。除了游戏，熊猫直播也曾推出《Hello！女神》、《电竞不凡》、《PandaKill》等自制节目，签约韩国女团 T-ara 等娱乐明星，意图打造泛娱乐直播平台。成立后仅一年，经历了“千播大战”的第一轮洗牌，熊猫直播跃升头部直播平台第三，超过了龙珠和老牌直播平台战旗。随着2018年VC行业进行整合，一度位于风口上的直播行业出现了“僧多粥少”的资金荒局面，熊猫互娱的形势急转直下。熊猫直播高价挖角的行为一度哄抬了主播身价，也成了公司在运营方面的致命伤。明星主播本身不具备持续和快速变现的能力，巨额签约费却让公司成本居高不下。另一方面，熊猫直播的营收状况并不好，对比斗鱼、虎牙，后两者的营收能力比熊猫强很多。据虎牙2018财报，2018财年虎牙全年营收达到46.6亿元，保持超过100%的营收增速，最新财报显示公司2019年Q3营收为22.65亿元，同比增长77.4%。斗鱼2019年Q3财报显示公司总营收达18.59亿元，同比增长81.3%。更重要的是，游戏内容是直播平台主要发力点，这一块极其烧钱，即使是头部直播平台，也需要向腾讯这样的强势游戏公司和大金主靠拢才能存活。而腾讯选择扶持的，也都是直播行业的头部公司。2018年3月，斗鱼和虎牙分别获得腾讯6.3亿美元和4.6亿美元的融资，熊猫向腾讯靠拢的路子相当于已经被封死。熊猫直播不得不无奈地走向关停。2019年3月，熊猫创始团队成员兼首席运营官 COO张菊元在内部信中表示，“从 2017 年 5 月融资后，在长达 22 个月的时间内，熊猫直播没有任何外部的资金注入，管理层寻找了至少 5 个潜在的投资方和多种方案，遗憾的是最终没有解决掉资金的缺口。”可以说，随着斗鱼、虎牙并入腾讯系，两强格局愈加清晰，缺少大金主扶持的玩家基本上丧失了话语权，一度跻身直播三巨头的熊猫直播也不例外。此次折戟后，普思投资的投资标的不再一味追求泛娱乐，而是更加多元化。天眼查信息显示，普思资本2019年度的8个投资事件中，泛娱乐、高科技、餐饮、新消费类投资项目数量持平。11月14日，大连万达集团高层在香港召开的会议上表示，公司对董事长王健林之子王思聪任何债务均未提供担保，与其控制的企业没有任何资金往来。从法律上说，万达并无兜底责任，虽传闻母亲林宁介入，普思资本如何筹措20亿还债资金，暂时还没有公开。至于这笔上演了一个多月的连环债务事件，是否会影响LP们对普思资本的信心，则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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