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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中二的游戏，竟能用来研究阿尔茨海默症

百家作者：果壳 2019-06-02 10:57:14

小时候，父亲常带我出海。我们一起去过许多地方，在海上见到了好些奇异的海洋生物，直到……直到父亲一天天老去，时间像浪潮一样冲走他的记忆。

为了帮我挚爱的海上英雄留下回忆，我决定再次出发，寻找当年和父亲一起见过的那些生物。

这故事看起来实在有些中二，它来自一个手机游戏《海洋英雄任务》（Sea Hero Quest）。不过，如果你知道这个游戏的设计初衷，或许会有不同的看法——它来自一项有关老年痴呆的研究；玩一下这个游戏，你就能为科学家提供帮助。

《海洋英雄任务》

海洋英雄有什么任务？

我们俗话说的“老年痴呆症”，其实是阿尔茨海默症。目前对于这种疾病的诊断，主要是基于记忆上的缺陷。但通常来说，诊断出这种症状时已有些晚，这时候疾病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甚至开始影响正常生活了。

有实验表明，在记忆出问题之前，病人的空间导航能力可能就已经失调了。这或许能成为一个新的临床诊断指标，不过，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数据。

来自英国阿尔茨海默症研究研究所（Alzheimer's Research UK）、伦敦大学学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以及东英吉利大学（University of East Anglia）的研究者与德国电信（Deutsche Telekom）、英国游戏公司 Glitchers 共同设计开发了这款游戏。在游戏里，玩家经常要完成这样一个任务：看一眼游戏提供的地图，地图上有两三个目标点；然后，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驾船按顺序找到这些目标点。经过的路径越短，玩家的得分就越高。

地图上有几个目标点，需要按顺序“打卡” | Sea Hero Quest

第二个任务也与方向感有关：向起点处发射火焰报平安。当玩家得到一把火焰枪时，屏幕上会出现三个选项；玩家需要选择一个方向，让火焰枪射向起点。

挑一个能射回起点的方向 | Sea Hero Quest

第三个任务就跟方向感没什么关系了：你会遇到一些有趣的海洋生物（对，就是故事设定里提到的那些），然后用相机给它们拍照。

从2016年上线至今，已经有超过430万人玩了这个游戏。在游戏中，玩家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提供一些个人信息，例如性别、年龄、国籍等，并和研究者分享，帮助他们建立一个全球性的数据库——这可能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项关于阿尔茨海默症的研究。同时，玩家花2分钟玩游戏所提供的数据，相当于研究者花5个小时去收集的信息，效率可以说是非常高了。

根据这个游戏收集来的数据，研究者已经发表了两篇文章，最近的一篇发表于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上。

游戏数据如何帮助疾病诊断？

最近的这篇论文里，研究者重点关注了 APOE4 这个基因。它与阿尔茨海默症有关，有三个主要的等位基因，其中 ε3 是最常见的。相比于 ε3ε3 携带者，ε3ε4 罹患阿尔茨海默症的风险更高，是前者的 3～4 倍。

研究者找来了 31 位 ε3ε4 携带者和 29 位 ε3ε3 携带者，他们暂时都没有表现出记忆或认知上的问题。不过，当他们玩这个海上寻路的游戏时，结果却不大相同：ε3ε4 携带者走的路更没有效率，也就是说，他们绕了更多的弯路。

这是之前那两张地图的结果，绿色与红色的线分别是 ε3ε3 携带者与 ε3ε4 携带者走过的路。可以看出，红色的线更偏离最短路径 | 参考资料[1]

阿尔茨海默症在早期会有空间能力丧失的情况，但是丧失多少、到什么程度算是需要注意的风险，很难确定。这个研究，相当于把确凿的基因风险，和空间能力的具体表现联系了起来。

而从更广的人群里收集来的数据，为判断阿尔茨海默症的空间能力提供了基准。为了和具体的研究匹配，排除生活环境、年龄等因素的干扰，研究者选择了年龄在50～75岁之间的英国玩家，共有27108人。这些通过游戏收集来的大数据，相当于是临床医学中的对照人群，为研究风险划定了一个基准线。

研究人员通过游戏里的各项数据，绘制了受试者工作特征曲线（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曲线显示，在早期阶段，靠游戏数据预测一个人是否有基因风险，可能比传统的方式更可靠一些。

游戏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数据库 | Deutsche Telekom

研究者希望，这个巨大的数据库可以为我们提供更多的信息。例如，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阿尔茨海默症，尤其是早期的一些症状；或者，在未来，在记忆问题还未出现时，能不能凭借类似简单的技术方式，评估出个人的患病风险？

不过，这和“玩玩游戏就能看病”还是不一样的，现在谈这个还为时尚早。一来，这个实验只关注了 APOE4 基因，但就算是 ε3ε4 携带者，也只有一半的几率会得病；二来，对于这些游戏数据，研究者目前更关注的是它们的预后价值，而非它们能否成为潜在的诊断工具。所以，我们还需要更多的研究；类似的创新手段，也能为研究带来更多灵感。

游戏里，主人公希望为患病的父亲留下记忆 | Sea Hero Quest

至于游戏嘛，开发者还为它设计了VR的版本。想玩的话，戳戳末尾的“阅读原文”。

作者：麦麦

编辑：李子李子短信

参考来源:

[1] G Coughlan et al. (2019) Toward personalized cognitive diagnostics of at-genetic-risk Alzheimer’s disease.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116 (19) 9285-9292

[2]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m1SyEi0Qis

[3] http://www.uea.ac.uk/about/-/the-mobile-game-that-can-detect-alzheimer-s-risk

一个AI

又多了一个玩游戏的正当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