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讯新愿景：下一个时代的新玩法，用价值观撕开业务的口子

作者：贾琦

出品：互联网圈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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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2016年张小龙第一次公开演讲的时候，他就曾提到过一篇文章，贝佐斯写的《善良比聪明更重要》。

在去年12月份，腾讯的员工大会上张小龙再次以这句话作为整个演讲的ending。同期，马化腾依然在谈的是如何成为“最受尊敬”的互联网企业。

事情很快发生了变化，今年2月，马化腾在《财经》杂志发表署名文章《科技向善》，3月两会期间，马化腾作为人大代表再次重提了《关于加强科技伦理建设、践行科技向善理念的建议》。

然后就是三天前半夜，马化腾在朋友圈简短宣布：“科技向善，我们新的愿景与使命。”

随后在5月6日，在福建省福州市举办的第二届数字中国建设峰会上，马化腾再次谈到了“科技向善”这个话题，并明确表示：“我们希望‘科技向善’成为未来腾讯愿景与使命的一部分。”

至此，信号得到了充分释放，而这一标签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死死贴住腾讯这一商业巨轮，使其受益，也使其绑住自己的双脚。

务虚时代

前段时间，作为公司历史上第三次组织架构调整的后续动作之一，腾讯裁撤了约10%的中层干部。随着人员调整的初步完成，腾讯最高决策层总办在4月中旬召开讨论会，历时四个小时，进一步集中讨论“腾讯是否到了一个要把科技向善植入自身使命的阶段？”

大公司开会讨论愿景，按理说不是一件稀奇事。但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腾讯给外界的形象一直都是“务实”。

马化腾也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过：“我们的规划永远不会太远，看到未来三年已经算是极限了，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未来三年会发生什么。”

而另一边腾讯的老对手阿里巴巴则完全相反，相比务实的马化腾，马云动辄看到未来20年乃至50年，还提出了“因为相信所以看见”的理念，因此也有人曾将这两家公司的对抗抽象为“现实主义VS长期主义”。

但近两年，随着AI，大数据，5G等一系列技术的不断突破，外加互联网领域内人口红利见顶，所有人都清晰地意识到，转折在即。

在这一背景下，腾讯也越来越多地开始大谈特谈“领域”，“方向”，“价值观”等一系列问题。从以公开信及知乎发问的方式为“产业互联网”这一概念造势，到在乌镇对谈李彦宏时大谈“数字时代下的安全问题”，乃至这次围绕着“愿景”的一系列操作，我们都可以看到，腾讯对务虚问题的重视，已经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程度。

对腾讯整体而言，值此变化时节，通过对“科技向善”的探讨，其内部首先在精神领域达成了统一共识，从而进一步坚定了面向未知时的信念。

另一方面，对下一代腾讯人来说，这也是一次明确地传承。

据了解，在总办会上的讨论，马化腾是最终拍板的人。他用腾讯的“危机意识”说服了总办其余成员。“20 年前腾讯创立的时候，我们内心的愿景是要做最受人尊敬的互联网公司，现在确实到了一个时间点，如果腾讯人不相信科技向善，就会很麻烦。”马化腾在会议中说。

在腾讯总办成员刘胜义看来，马化腾所说的“时间点”，就意味着腾讯到了要向新生力量传接价值观的关键节点。

最后在社会层面，腾讯作为科技领域内当之无愧的巨头之一，他的选择和表现会在极大程度上影响到其他从业者。正所谓“求其上者得其中”，在目标的确立上我们一定要以一个更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尽管我们现在还是处在AI时代的初期，但关于人工智能威胁论的话题，已经被社会各界争论过无数次了。

比较有代表性的案例就是今年在315晚会上所点名批评的“AI智能电话”，据了解，一台机器一年可以拨打的骚扰电话次数为40亿次，极大提高了“骚扰”效率，从而进一步影响到人们的生活。

这还只是AI的初期应用。因此我们可以看到，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作恶的成本也会变得越来越低，而在这样的背景下，“克制能力”和“正确的价值观”就越来越不再是一个轻飘飘的道德问题。

届时，底线和边界的区别，将直接决定一家科技公司的品牌竞争力。举个例子，一旦一家企业接受了巨头的AI服务，就意味着自己的数据、自己的核心商业机密，在它面前暴露无遗，如果对方没有一个较高的自我要求，那么随时可以复制一家同样的公司，或者用更加巧妙的手段侵犯对方的合法权益。

随着我们对数据的解析和掌控能力不断增强，信任也将在未来越来越贵。而腾讯此刻在源头的重视，也同样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

这绝不是单纯的喊口号。

 

务虚的现实意义

去年9月，腾讯宣布第三次组织架构调整，新成立了云与智慧产业事业群（CSIG）和平台与内容事业群（PCG）两大事业群。并在随后的公开信中明确表明了：“扎根消费互联网，拥抱产业互联网”的方向选择。

而此后的一切行为，包括本次的愿景确立，都是这一选择的衍生结果。

事实上在面临新时代的未知时，时下每一个风口浪尖的巨头们都必须问自己一个问题，即接下来的时代里，什么样的业务才可以担负得起我未来的增长？

众所周知，现如今腾讯选择下注了阿里，百度，华为等一系列强敌环伺的云与AI领域。

但事实上对腾讯而言，除此之外原本还有很多其他可选择的方向。

比如游戏领域。游戏作为腾讯最强的现金牛业务，在过往几年中收入占比一直高达40%左右，而腾讯在游戏领域的提高空间，以及这一领域在未来的天花板高度，都具有着非凡的潜力。

再比如内容领域。手持腾讯视频，腾讯音乐，阅文文学，腾讯动漫，腾讯影业，腾讯体育等一众内容领域的豪华配置，若全力以赴于此，很难想象有谁可以和其匹敌。

诚然以上领域中也存在着诸如监管，作品可控性等一系列问题，但结合腾讯的资源优势以及行业的横向竞争情况来考虑，无论是选择下注游戏还是内容领域，都会比现在这样的选择更稳妥一些。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在确立大力发展产业互联网并成立专门的事业部并打算以此搏一个未来之后，腾讯必须解决一个实际问题：业务。

从今年三月份发布的财报来看，腾讯2018年云收入增长超过100%，高达91亿元。这当然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但考虑到腾讯的远景规划我们可以明确感知到，云业务并不能支撑起腾讯产业互联网的全部规划。因此，除了云之外的大数据以及AI技术，也必须快速扛起业绩的重任才行。

然而不差钱不差大牛不差大数据的腾讯AI，在商业化道路上并不顺利。

举个例子，在马化腾在朋友圈说出那句“科技向善，我们新的愿景与使命”的同时他还转发了一篇文章，题目叫《腾讯优图突破“跨年龄人脸识别”，助力警方寻回被拐十年儿童》。

而这里提到的这个腾讯优图，则是一个很牛的实验室。在早几年，主要承担起腾讯的探索功能，服务QQ、微信、腾讯云等产品，因为有每天超十亿张可用的图片数据，腾讯优图在技术上一直跑得比较前，创造过很多世界纪录。

尽管如此，这个部门几乎不怎么赚钱。对比百度、商汤和face++之类的竞品，我们不难发现腾讯优图的案例特别少，并且一大半都在服务腾讯系内部的产品，对外的，寥寥无几。

与此同时，目前在人工智能方面可落地的坑，已经被阿里、百度、科大讯飞、商汤科技等七七八八占了差不多。一直以来缺乏B端基因的腾讯，急需在业务上撕一个口子。

而这次愿景的确立，也是希望可以通过表明自己的AI理念，为该业务在未来市场上铺路。

但另一方面需要补充的是，这一愿景的确立，从某种意义来说也相当于自建枷锁。

商业活动是一个整体，企业往往需要在多个标准维度之间找寻那个最佳平衡。营收是一个标准，用户体验是另一个标准，国家的政策和监管又是一个标准，现如今又加入了一个“科技向善”的价值观准绳，必然会使得在商业的具体落地问题变得更加复杂。

另外，还有一些细节令人多少有些犹疑。一方面，截止发稿日期“科技向善”仍然尚未写进其官网的愿景栏里，而另一方面，朋友圈的非正式宣布以及在第二届数字中国建设峰会上的措辞使用上，“希望”和“一部分”都透露出了一种不确定性。

我们希望“科技向善”成为未来腾讯愿景与使命的一部分。 

结 语

不管怎么说，作为一名商业观察者，我个人还是很高兴看到像腾讯这样的科技巨头在面对未来时能提出一个“向善”的价值观。

作为互联网行业的老大哥以及眼下的先行者，腾讯的一举一动都备受人们关注。从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称之为一面旗帜。

但是旗帜本身是没有意义，那不过就是一块布，挂在一根竹竿上。它只有迎着风飘扬起来，让我们看到它的方向，大家才会觉得，那个，是我们努力的一个力量所在。

愿景很重要，但那只是第一步罢了。而路是需要踏踏实实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愿景是旗帜，实践才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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