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底张庭夫妇的微商帝国，“一年纳税21亿”

澎湃新闻记者 包雨朦

因为一年纳税21亿的传言，明星夫妇张庭和林瑞阳旗下的一家公司近日引发广泛关注。

1月26日，“TST”公众号发文称，上海达尔威贸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达尔威”）连续2年（2017年、2018年）成为上海青浦区的纳税百强，2018年更是名列前茅。

上海达尔威贸易有限公司成立于2013年，是由林瑞阳夫妇发起设立的护肤品品牌公司，从事研发、生产与销售业务。旗下主要产品为“TST”（庭秘密）系列护肤品和食品。

虽然一年21亿元的纳税额可能不太准确，但达尔威确实已成纳税冠军。

据上观新闻报道，达尔威2018年纳税额12.6亿元，成为青浦区的纳税冠军，中通、申通、韵达三家快递公司也只能排在其后。

那么，主要通过微商和电商渠道销售的达尔威，究竟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是如何做到如此规模的，微商真有这么赚钱吗？

明星的公司

天眼查的资料显示，上海达尔威贸易有限公司由林吉荣（林瑞阳的本名）担任法定代表人。达尔威主营业务包括货物及技术的进出口业务，化妆品、针纺织品、服装鞋帽、办公用品、日用百货等。

上海胜极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简称上海胜极）于2016年1月31日认缴出资7384万元，占比达到33%，为上海达尔威大股东。上海胜极的法定代表人为张淑琴，据媒体报道，张淑琴即为张庭的本名。张淑琴担任法定代表人的公司共有15家，多为贸易类公司。其中一家上海广鹏投资公司也是上海达尔威股东之一。

达威尔还有一家股东为北京最陶然服装服饰有限公司，认缴出资额1538万元。这家公司由演员陶虹100%持股。同时，陶虹还担任了达尔威的董事一职。在TST的宣传资料和活动中，陶虹、徐峥夫妇多次露面为其宣传。

根据TST官网介绍，该品牌由张庭丈夫林瑞阳创立于1996年，其前身是台湾知名品牌lafee。2013年林瑞阳和张庭将TST庭秘密带到大陆，并与大陆著名演员徐峥、陶虹创建上海达尔威贸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达尔威）。

TST品牌主打的产品为活酵母系列的护肤品。TST宣称找到了能够包裹住酵母精华的“外壳”，能保证酵母活性的同时，不任其繁殖生长。宣称采用了三菌合一的理念(啤酒菌、酵母菌和乳酸杆菌/北美圣草)，并运用低温包裹的技术提高酵母的活性。在TST的宣传资料中更是把林瑞阳称作“活酵母之父”。

TST还获得了娱乐圈众多明星的站台。范冰冰、赵薇、徐峥、陶虹、曹格、张馨予、刘涛、明道等明星都曾在微博上贴出自己使用活酵母系列产品的照片。林志玲还担任了TST胶原蛋白饮料的代言人。

2017年前三季度实现营收36亿元

净利润11.43亿元

尽管产品的知名度不高，但TST近年来却创下了惊人的销售业绩。

公开资料显示，2014年起，TST开始进入市场销售，主要销售方式为微商和电商，并且在近年开辟了线下实体店渠道。据媒体报道，1月26日晚，张庭和林瑞阳夫妇在上海举办年会，大方为员工送上年终奖，最高奖金达到10个月工资。

TST官方微信号披露的信息显示，2018年冠军代理商的销售额超过6000万元。仅排行前10名的微商就已经贡献了总计近3亿元的销售额。

在TST的网站上，TST雅典娜团队负责人吴欣欣在讲述自己发家致富的一篇文章中称，她的团队一个月销售业绩最高能达到9000万元。

TST西南大区负责人阿紫在其微博的个人简介中写道，“西南大区旗下800余家集团公司，每月零售销量破4亿，总销量突破80亿。

上市公司山东华鹏的一则公告也曾披露过达尔威的营收情况。

2017年11月，山东华鹏玻璃股份有限公司(山东华鹏.603021.SH)发布公告称，公司拟收购达尔威持有的上海巨擘亿网实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巨擘亿网)51%股权。山东华鹏在当时的公告中披露，巨擘亿网的主要的收入来源为化妆品生产销售业务，截至2017年10月31日，营收为2.9亿元，净利为7451万元(未经审计)。而达尔威当年前三季度实现营业收入36亿元，实现净利润11.43亿元。

巨擘亿网的产品则主要在达尔威的平台上进行销售。2017年11月24日晚间，山东华鹏发布公告，该公司对达尔威展开尽职调查，发现达尔威与巨擘亿网之间资产存在重叠与交叉，难以有效区分。同时，巨擘亿网业务对达尔威存在重大依赖，经审慎研究，山东华鹏终止战略合作及拟收购事宜。

涉入多起消费纠纷

商业经营疾进的同时，TST的产品也卷入多起纠纷，而且其分级销售模式也多次引发传销质疑。

2016年3月初，曾有网民在微博发布文章《TST庭秘密导致毁容》称，自己使用TST产品导致烂脸。而且，她的照片还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遭到TST代理盗用和虚假宣传；她的皮肤最终恢复是根据医生指导进行的，与TST公司及产品无关，但TST却在宣传中声称是使用了公司产品后才康复的。

此事曾引发广泛关注。张庭当时曾发表长文回应称，TST产品依法合规三证齐全，且有专业的第三方检验检疫机构做卫生安全性试验。每个用户的肤质不同，所以会对化妆品产生不同反应，将会继续联系消费者解决此事。

当年7月，《消费者报道》报道收到多名消费者的投诉，称自己在使用TST活酵母产品之后出现不同程度的过敏，脸上出现硬疙瘩、痘痘等不正常症状。

上述报道还发现，达尔威在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的43款产品，共有30款产品标记着“未备案”，未备案的30款产品中有13款在正常售卖中，另外还有31款产品标记着“责令改正”。

澎湃新闻记者1月30日登陆国家市场监管总局网站查询发现，以TST为关键词搜索可以出现700多条备案信息。目前TST的在售产品基本都获得了备案，不过部分产品的备案信息中的确存在“责令改正”的记录。

比如，TST臻妍晶莹精华液、TST臻妍密集修护精粹霜、TST臻妍晶莹洁面乳、TST臻妍晶莹蜜润霜等多款产品的记录显示，监管部门在去年9月26日对生产企业 “上海茵派化妆品有限公司”进行了备案后检查，检查结果为：责令改正，原因：产品安全技术相关资料不全。

TST官网则称，责令整改是因为生产企业厂址变更所致。

传销质疑

TST的另一大争议点在于，其营销方式与多层差额提成的回报模式类似于传销。

TST微信公众号的文章显示，TST的销售团队分为7个级别，依据级别的高低可获得15%-32%的销售提成，级别越高提成越高。

与一般微商不同是，TST的代理商可以“0囤货、0押金”，货物由公司直发，代理商只需要负责销售。而基于人际关系的社交网络就成为了TST的代理商们发展客源的主要渠道。

在TST网站上一篇介绍如何加入TST的文章介绍称，只需在网上注册申请就能免费成为代理，“当团队达到一定的数量和规模，就算你不做，在睡觉，在旅游等等，但你团队的其他成员在做，你也会有源源不断的收入”。TST还表示，这一零门槛的模式为家庭妇女、失业人员、乃至残疾人创造了用零碎时间赚钱的机会。

不过，澎湃新闻记者注意到，达尔威及林瑞阳夫妇相关的公司并不在商务部颁发直销牌照的企业之列。

TST的介绍中称，目前公司在发展微商模式的同时也在开辟线下渠道。官网信息显示，TST已经在全国开设了42家O2O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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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 周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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