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这一年，他们用技术对贫困“降维打击”

一

 

岛叔赶到现场时，河北师范大学真知讲堂会场外，正有两拨热闹去处。一拨是记者们长枪短炮围住了马云，他是媒体不厌其烦的宠儿；一拨是一个姑娘搭好了灯光、镜头，在“淘宝直播 年味中国河北脱贫专场”背景板前侃侃而谈。

姑娘叫薇娅，传说中的“淘宝直播第一网红”。她来这儿，是帮河北的贫困县卖鸡蛋、山药、冬枣、香油等21种农产品。口才真是不错，一个人对着镜头不打磕巴，“带货”能力难以言喻。

会场里，大家正看着直播乐呵，然后马云忽然进入了画面里，因为找不到镜头在哪，一度还离开了画面。重点是，薇娅的口才忽然就不那么好了，有点激动地对马云表达着自己的人生因他而改变的意思……马云笑呵呵地叮嘱她“好好替农民卖东西”，然后跟网友道了声“谢谢”。

会场里，早已座无虚席。大屏幕上，一个巨大的“溯”字。

 

二

 

阿里做扶贫，一年前启动时动静特别大。彼时阿里宣布5年投入100亿元成立脱贫基金，从电商脱贫、健康脱贫、教育脱贫、女性脱贫、生态脱贫等5个方面入手，探索适合中国国情、具有中国特色的“互联网+脱贫”新模式。

如今一年过去，终于要亮出第一年的成绩单——成绩的确不小。

一年里，全国600多个贫困村通过电商脱贫成为了淘宝村，国家级贫困县在阿里平台的销售额超过630亿元，其中，超过100个贫困县网络销售额超过1亿元。全国有超过425万人次建档立卡贫困户获得了健康保险保障，近17万名贫困县的女性获教育生育健康险，同时，近27万人次贫困地区青年接受职业培训。此外，蚂蚁森林在沙漠植树76万亩，创造了18万人次的绿色就业岗位。

云南元阳女孩普双双，因为一个蚂蚁庄园用户通过虚拟喂鸡兑现了一份女性保险，她获得了每学期500元学费的扶助。原本要外出打工的她，今年9月份，还是出现在了课堂里。

 

扶贫这件事，阿里所有高管、员工，都有其考核指标。上千名员工进入了中国100多个县，其中数百位工程师和产品经理，过去一年在乡村呆的时间比在杭州的时间还多。

马云依然是金句迭出：

“改革开放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我们希望让剩下的人也富起来。”

“扶贫是政府的责任，致富是企业家的责任。”

“救护车一响，所有的猪都白养。”

 

三

因为工作关系，岛叔这两年持续报道扶贫，去过许多贫困县，既跟政府，也跟贫困户以及相关企业都聊过。大家各尽其职，在扶贫方面的执行力都非常强。

阿里这个体量的企业，将扶贫上升到战略层级，取得成绩，当然是可以预期的。但岛叔好奇的是，他们所做的又有何不同。

会场上，每个座位上都有一瓶饮料，叫“MA沙棘”，其实就是沙棘汁。沙棘是古老的中国原生植物，与恐龙生活在同一年代。这瓶饮料背后的故事，大概可以说清楚阿里脱贫的模式。

马云现场喝了口“MA沙棘”，连说好喝，“维C之王！”

2016年8月，蚂蚁金服在旗下支付宝平台上线公益产品“蚂蚁森林”。用户步行替代开车、在线缴纳水电煤等行为节省的碳排放量，被计算为虚拟的“绿色能量”，用来在手机里养大一棵棵虚拟树。待虚拟树长成，蚂蚁金服和公益合作伙伴就会种下一棵真树。

截至2018年底，蚂蚁森林全球用户近4亿，累计种植超5552万棵，总面积超76万亩。

树都种了，用户对于果实自然倍加珍惜。2018年11月19日，蚂蚁森林平台上线了首个生态经济林树种沙棘，一天时间内，314万用户就将超过2.35万亩沙棘兑换一空。此后，超过2000万用户高度关注“可以吃的蚂蚁森林”，提出数百种沙棘吃法、用法。

看似简单的过程背后，已经形成从沙棘起步的蚂蚁森林的经济林模式。

 

四

 

阿里扶贫一周年的总结大会，名字就叫“阿里巴巴技术扶贫大会”。将全球十大科技企业之一的技术实力，放到最贫困地区施展，让人想起刘慈欣《三体》中一个词——降维打击。

这词可能一点都没夸张。举俩例子。

阿里云AI工程师雷宗雄，过去这一年的主要工作是养猪。读他的下乡日记，让人忍俊不禁。

一开始，他发现自己在猪圈中非常绝望，这里没有WiFi，没有环控设备接口，要安装一个智能传感设备，拉电线、组网络、调试中控设备系统等等都得从零开始。为了用科技改变猪圈，他想了许多很酷的主意，比如让机器人代替人，用无人机巡视……最终，都没用。

在猪圈待了整整三个月后，他们才做出一套跑在滑轨上的自动巡查系统，记录猪一天的饮食、运动、饮水、精神状态、体型、产仔、断奶等数据，并以此为基础，做出了7套算法。

村淘和阿里云的工程师们，则在平武大山里，盯上了当地有着百年历史的高山蜂蜜。蜂蜜本身品质非常好，但他们发现养这些蜜蜂太辛苦了。当地山区一带容易滑坡泥石流，而公路只修到了海拔1500米左右的地方，剩下一千多米的海拔只能人自己爬上去。蜂农几十箱蜂在高山上，想看看情况就要爬一次；到了冬天，怕蜜蜂冻死，还必须把几十甚至上百个蜂箱背下山来，又危险又辛苦。

技术介入后，情况就好了许多。

蜂农最关心蜂群的健康情况，于是工程师们在蜂箱口安上红外线探测，给蜜蜂计数，蜂农可以直接在手机上看到自家的蜜蜂有没有变少，发现异常再上山；采购端关心蜂蜜质量是否成熟，于是他们就在蜂箱上安装GPS和重量监测，前者定位蜜源是不是高海拔山区，后者根据蜂箱质量变化推算蜂蜜是否成熟；由于气候影响花期和蜜蜂的状态，于是配了能记录天气、降水变化的探测仪，未来还将预测花期。

一句话，用手机就能科学管理蜂场。技术逐渐成熟后，当地养蜂人轻松了许多，不少人开始扩大养殖规模。

 

牛刀杀鸡，当然能杀，而且更快。

五

技术用在贫困地区，不光是看着酷。

北大经济学者何帆在他总结2018的专栏文章里讲，他感受到的中国乡村变化的一个细节是，“找不到工作的小镇青年，成了当地第一批无人机飞手”。此言不虚。河北农村地区的村民，通过支付宝预约无人机喷洒农药，一年可减少30%以上的农药使用，节约90%的农业用水。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在内蒙古巴林右旗，阿里云IoT技术将一片贫瘠的土地改造成塞上江南，预计一年可以节省1550万立方米的水，相当于1.5个西湖；陕西试点的“ET农业大脑”则可分析果园浇水、施肥等数据，帮助果农节省管理成本超过200元。

这些为脱贫而写下的代码，并非孤零零的存在。帮农民养猪和养蜜蜂之间，有可贵的共性。

这共性是阿里技术扶贫的精髓所在——可持续、可参与、可借鉴。牛刀杀鸡之所以并不浪费，原因也在这里。高新技术到贫困地区去，并不是逞一时之快。

马云特意提到，希望用技术做到贫而不困，“这世界上穷人是没办法消灭的，我们是消灭贫困”“贫穷不是农民不努力，而是农业文明和商业文明没有完美地结合起来”。

最近这一年，马云去了两次以色列。他发现以色列没有足够水源、没有土地，而且竞争条件极其恶劣，但居然是欧洲蔬菜、水果最大的出口国之一。这个国家所倚靠的，就是技术和创新。

而我们的农民，过去面朝黄土背朝天，未来不如试试看，面朝屏幕，背靠计算。

文/今日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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