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镜：潘达斯奈基》打破次元壁后，Netflix会因此走的更远吗？

跨年夜，观察君在北京参与了一场《黑镜》主题放映活动。在Netflix官方释放预告片之前，组织者和影迷都在期待“第五季”放出，但在临近放映前却得知这是“特别版”、是“互动电影”、长达5小时，这就是在元旦期间引发巨大关注的《黑镜：潘达斯奈基》。

这部首播于Channel 4（英国第四频道公司运营的公共电视台）的反科技乌托邦的独立单元剧，最初以黑色和深刻而闻名，被高品位观众层封神。随后，第三季被出价更高的Netflix收购，从此“英剧味儿”变淡，照顾美国市场的LGBT、黑人平权、家庭信仰等题材在第4季出现，评价褒贬不一。

从幕后制作的角度来看，黑镜寄身于Netflix这类商业公司，创作自由度一定不及受众群为知识分子的公共频道Channel4。不过在第三四季之后，《黑镜：潘达斯奈基》与Netflix产生了化学反应，将RPG（角色扮演游戏）游戏互动形式带入了影视界，让影视作品成为了可把玩的产品。

早在报道游戏行业新闻时，我就提到了“游戏越来越像电影、电影越来越像游戏”的趋势，例如《底特律：变人》等爆款游戏的出现，给影视人和游戏人提供了更广阔的想象空间。这次《黑镜：潘达斯奈基》的出现，以高完成度和高可玩性引起了巨大讨论，也从某种程度上打破了“类型的次元”，为“互动艺术作品”走向大众奠定了基础。

颠覆者的颠覆逻辑

从DVD租赁行业大佬，华丽转身为年投入80亿美元的原创内容流媒体平台，这不仅颠覆了自身，还颠覆了传统影视行业。迪士尼、HBO等巨擎都纷纷感受到危机，被迫纵观联合推出自家的流媒体平台，科技行业如Amazon、Apple和Youtue等平台也纷纷加码自制内容，在电商、硬件和UGC内容之外，探索与PGC内容的化学反应。

前期在营销上，因为逢迎“大数据”热点而大火的美剧《纸牌屋》，为Netflix成名贡献了巨大的关注度；中期因为影视公司撤销版权合作而感受到危机，Netflix疯狂加码原创剧集制作，攻城艾美奖等被主流影视公司主导的阵地，被《南方公园》调侃为“有个剧本就买”；随后被资本市场不看好称模式不可持续，高投入面对订阅用户增长速度放缓，一度成为争议角色。

从影视创作角度来看，Netflix打破了传统美剧制作模式，先期拍摄一季内容然后同时放出的做法，应变市场声音的余地先对较少，市场表现某种程度依赖制作团队的敏感度和创新能力。就拿《黑镜》系列剧集来说，第三季和第四季的精致程度就表现不一，在选择“照顾市场”后《黑镜》第四季显现出了创作受限，没有像Channel 4播出的前三季那般令人振聋发聩，留下足够令人回味的故事。

周播的“边写边拍”模式，可以根据市场声音临时加入更改，比如一直善于加入科技界热点的《生活大爆炸》、以美国社会问题为脚本的《无耻之徒》等作品，不过Netflix并不需要像商业电视台那样追着热点走、卖出更多广告，Netflix需要的是刺激度、新鲜度和便利性，它卖的是会员和体验。从某种程度上，一次性放出一季满足了很多讨厌广告的观众，以前他们用家庭录像机预录电视剧回看，现在直接花钱享受无广告勿打扰体验。

2015年纽约时报曾以《这是电视节目的黄金时代还是过剩时代？》为题，探讨行业优质作品频出、加码好作品打动观众竞争观众注意力的现象，各个电视台之间都期望将主打剧集尽可能迎合更多受众，将各类元素和话题整合进去，但是平均优秀指数被拉升下，却是观众犹豫不决和麻木无感。从这个角度看，Netflix这类制作手段面对的高投入更符合未来趋势，覆盖更多题材大肆扩张，总有一个会成为现象级作品，成为注意力竞争秩序的突围者。

颠覆者的野心和危机

如今美国的年轻一代大多数都成为了“剪线一族”，并且用流行文化确定了Netflix的地位，与Spotify等现象级产品一样，俚语“Chill and Netflix”代表了生活方式的改变：以前分享歌单要拷贝整个列表的文件，需要U盘这种硬件介质；以前看美剧需要追着时间表坐在电视前傻等，如今随时随地大屏小屏都可以进入沙发娱乐。

对于Netflix来说，自身作为文化标签被社会大众认可化作俚语，这是件令人感到喜悦的好事。在《黑镜：潘达斯奈基》“Netflix”分支中，观众可以向身处80年代故事中的男主角解释“Netflix是什么”， Netflix也在剧集中施展幽默、对无脑动作娱乐文化进行了反向讽刺，以男主角脱离剧情与他人打斗迅速玩完快速结束，阐释自身的价值观。

不过，一部黑镜并不能让Netflix获得长久发展，它既需要《黑镜》这样的话题级作品不断树立品牌，也需要《老友记》这类经典作品满足观众怀旧和重温的刚需，某种程度上它在兼容过去，戴着过去的脚镣向前前进。在界面发布的文章《围剿Netflix》中提到：曾经有线电视以及好莱坞大厂认为Netflix花钱购买很多老旧内容的版权是件幼稚的事，但当Netflix已经开始成为传统电视台和制片厂最大威胁时，这些公司不惜牺牲版权收入也要将自家内容从Netflix下架，并陆续宣布要开始自己做流媒体平台了。

美国最大的通讯运营商AT&T，今年大手笔收购了时代华纳集团，宣布成立一款全新的由HBO主导的、面向广泛受众的付费流媒体平台。这一涉嫌垄断的收购案通过后，其带来的最大威胁并不来自于内容本身，而是AT&T作为基础通讯运营商，它自身可以利用“网络中立法案废止”这一重大转变，实行实质上的不公平竞争。这就像BTA企业入股联通推出自家网络服务流量优惠套餐，排他性具有低成本优势、屏蔽其他小型竞争对手一样，未来HBO主导的流媒体一定会在AT&T的网络上受到优待，而Netflix、hulu等平台则需要定期向AT&T单独缴纳高昂的“服务费”，降低竞争力。

“网络中立法案”在特朗普届政府被废除，这是具有历史转折性的事件，在废止的同时AT&T等基础通讯运营商不仅可以向各个视频流媒体平台单独收取“服务费”，还可以利用运营商身份收集更基础更敏感的用户信息进行开发。例如将个人隐私贩卖给广告企业进行个性化推广等等，这基本宣告了互联网下半场的终结。

如今AT&T这样的运营商收购了大型影视企业，全维度具有强权优势进行竞争，为Netflix们带去了阴影。就像《黑镜：潘达斯奈基》里对自由意志表达质疑一样，外部世界无数其他变量主宰你的命运，当你明白选择怎么做并不重要时，结局也变得不再重要。作为时代的颠覆者，Netflix不仅需要改变影视行业格局、创作模式，不仅要改变社会文化、年轻人习惯，还需要改变政策、局势，眼下来看谁也说不准明天，创新值得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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