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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ETO捏脸风刮过，自我认知由实向虚不停歇

百家作者：互联网观察 2018-12-17 09:45:59

人类文明在原始崇拜阶段，就试图用身边常见的事物加工神的形象，有些化作图腾象征民族精神，有些成为先贤圣人成为不可亵渎的雕塑。

《权利的游戏》拜拉席恩家族图腾

但无论是图腾还是先贤圣人，都无法突破时代审美。你去看孔圣人、去看大卫这些形象，总能看到那个时代人们对高雅美崇拜的印记。

明成祖朱棣在记载中是一张满脸麻子的“驴脸”

同样许多古代大家、皇帝贵族的画像，也存在与历史记载不一致、被艺术美化的印记，可见人类对自身的血肉之躯往往都不满意，对“真实”形象存有芥蒂。

强权塑造历史审美的逻辑

在魔幻现实题材美剧《美国众神》里，有两个令我记忆深刻的情节：战神“星期三”用言语和杀戮缔造危机感劝说诱骗旧神对抗新神，为自己辩护这是正当行为；旧神聚会场面出现了众多地区不同面孔的耶稣，剧情的解释是“因为不同国家地域的人，用自身的形象创造了众多不同耶稣形象”。

剧照来自《美国众神》

古代的皇帝和贵族可以用强权改写、美化历史，而教会用美人帅哥坯子塑造神明，加深大众接受程度，这也是真实存在的。整个人类文明进程中，被曲解和加工过的故事和形象处处存在，因为人类自身需求而出现了正当性。

朝鲜随处可见的金日成、金正日画像

实际上人物崇拜、意识形态语言体系和政治正确等现象仍在延续着最初的逻辑，只不过宣传机器如今不仅为政治而存在，资本在这个时代也在缔造审美和历史。

资本塑造流行崇拜的轨迹

80年代，京城能接触海外流行文化的大院子弟，抱着Boombox蹦迪、留着大长发穿着皮衣玩摇滚，定义了那个时代的“酷”。

80年代代表性乐队之一唐朝

实际上，音乐在那个时代在世界上产生的影响不可估量，一个直到如今都被奉为经典的“阴谋论”就提到了英国乐队披头士流行，对苏联解体起到了强大作用。

《回到苏联：披头士震撼克林姆林宫》一书中这样描写：“在苏联崩溃的官方历史中，披头士及他们引发的音乐革命的影响往往并没有得到记录，但他们其实是最终摧垮这个政体的重要力量，他们的音乐、形象和精神是这一力量的关键。他们曾被苏联官方查禁，但他们的音乐令人无法拒绝。他们是通向西方文化的大门，大门煽起的文化变革成为最终击垮苏联的力量之一。”

披头士乐队

“我不相信魔法、我不相信易经、我不相信耶稣、我不相信肯尼迪、我不相信猫王、我不信披头士、不信鲍勃迪伦……洋子和我，这才是真的。”约翰列侬在《God》这首歌中的歌词，就像《国际歌》里的“从来也没有什么救世主”一样，成为那个丰富又迷茫时代的反叛精神，它是关于个人的。

那个时代，艺术是属于艺术家的，封面属于画家、音乐属于唱作人、资本是赞助人是发掘角色，那个时代年轻人聚在一起，把主流踢到了一边，却改变了主流。

上世纪的嬉皮士们

而如今，真人秀综艺、热搜词和绯闻、铺天的广告和营销文章却主宰了时代和审美。资本充当的角色是“家长式”的，它遴选美貌、孵化概念和人设、营造新鲜感，以前受众寥寥的嘻哈、电子乐、街舞、少女团，利用人性缔造方法论，一夜之间可以成为全民焦点，改变审美。

国民锦鲤杨超越

最初，我们调侃非主流杀马特玩炫舞、玩QQ秀，如今我们也免不了玩一下ZEPETO，捏出一个比自己更白、五官更立体、穿着更有型的“自己”。但就像《美国众神》所阐述的故事意涵一样，当代神话失去了“启发性”，屏幕上的流行刮一阵就过，我们只是被“管子”给养的生物体，在被营造出的秩序中，假装有自己有选择权。

审美意淫被解体成为体验

记得在前几年，有一款叫“脸萌”的2D虚拟形象App大火。当时朋友制作自己眼中的形象，我也追潮流做了自己的虚拟形象，但是最后我俩都批评对方美化自己。

红极一时的App脸萌

iPhone的自拍与别家好像不同，在取景框摆好姿势拍摄完成后，在相册它会自动给你“镜像反转”，本来你是朝右斜靠、意图展现完美侧脸构图，但是出片后头却靠左意境全变。被称作“他人视角”的设计，其实意图在于让你从他人角度审视真实的自己，但是却让自拍变得没有那么好看。

没有自我意识的猫会跟镜子里的自己打架

这在心理学上被称为“曝光效应”（弗洛伊德亦有类似理论），这解释了为什么人们在洗完澡在照镜子时极度自恋，而在自拍被反转后感觉有陌生和不适感，这解释了为什么跨国企业代言人选取本国明星塑造品牌可信感，网红蛇精脸被一些女性喜欢。

在上世纪中叶乃至本世纪初，安迪·沃霍的Pop Art的流行，预言并实践解体名人流行文化，他用丝网印刷麦当娜、毛泽东等名人，为名人拍摄生活日常，称未来每个人都能成名15分钟。

安迪沃霍的Pop Art作品

而这个时代，人们盯着屏幕的时间远比盯着真人更久，以至于我们对网络上的人和对真实的人产生认知偏差。知乎上曾有“微信头像会影响第一印象吗？”一问。很多网友用自身经历佐证了“曝光效应”的有效性。一些人改了头像，被自己的朋友吐槽、称不适应自己用了恶搞图片等等现象，让我们明白人类不光对自身形象会进行美化，对他人的标示也会产生认知偏差式的美化、形成刻板印象，一个头像和一个icon就能产生这个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