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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权者之弱：既是无奈，又是激愤

百家作者：互联网观察 2018-08-22 11:04:40

央视点名苹果不作为的新闻，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关注。日前上了科技媒体版面的苹果，不是被指责差异对待中国用户、不是质量风波再遭集体诉讼，而是应用商店存在大量违规博彩应用，这些应用不但外表能够以假乱真，而且开发者名称也能打上国家彩票机构的名称上架。

新闻受访主角牟先生，就因为下载了一款开发者为重庆彩票机构的App，被骗了12多万元。

但是根据国家规定，此类App需要经过相关部门审核后才能开展业务，这些App不但没有经过审批，更是冒充国家机构名称开展业务。

经过央视和其他媒体的挖掘，发现苹果应用商店各个环节监管都存在漏洞。例如，经过央视点名后，应用商店快速下架了数千款类似违规App，但是已经下载过的用户却浑然不知，可以继续使用仿冒、违规的App等问题，就昭示了“大公司病”的一面。

而“大公司病”秉持着大盘不变、小盘核算方式，也让牟先生这样的维权者，面对着很绝望的困境。因为我算得上认识牟先生，我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和过去维权的经历。

弱乃错焉？

在央视点名苹果的新闻评论区，我能看到大多数人的无感。即便是批评，也只是对审核制度不痛不痒的一句疑惑。

我其实很能理解这种心情，作为旁观者就连我也很难不去“屁股决定脑袋”。有时候我也会对那些弱鸡的受骗者感到麻木，“这不是很简单的骗局吗？”、“你干有风险的事却没有这个能力，怪社会太残酷？”……这些类似的想法会涌上心头，感觉对方弱亦错。

在与牟先生的交谈中，我感觉这种想法是不正确和客观的。他的激愤和语无伦次，其实是对外界混沌秩序的一种折射。

为什么数月时间，自己找不到一家大门不踢皮球？为什么苹果最初可以熟视无睹？为什么自己维权如此努力却没有人愿意帮一把手？

他说：我知道的，现在的人都离麻烦远远的。

在最初就采取各种方法、包括诉诸法律途径维权的他，至今没有收获答案。究竟下月交换证据之后，能够获得法庭支持、能否获得苹果正面答复，仍是一个未知数。就算是央视点名，逼苹果作出了反应，但是仍不是对他个人所做、仍不是对普通消费者所做。

他给我发了自己在派出所、苹果上海总部交锋的视频，对峙没有结果后，只剩下他自残行为的威胁，希望博取关注。

乐果农药、餐桌上的叉子等等器具在视频中明晃晃存在，不过最后他只是插伤了自己的大腿、割伤了自己的胸口，并没更加激烈的行径危机生命。

虽然如今被央视采访，但却是他维权进展的第一步。因为已经穷尽家当的他，连去上海出席庭审都是问题。

焉错铸之？

以自残博一线是非，让牟先生显得弱小和突兀。让人不禁联想到弱势群体的他，其实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维权者。

他知道第一时间请律师相助、请求网友相助、也更知道彩票赌博性质的风险性，但这并未阻止他有些神经质的举动出现，变做一个非典型的弱势群体。

他对我说：两个人抛硬币，一人猜一面，赢得拿钱。但是你说你心里想个数，我猜对了，你给我钱，傻子才玩。如果彩票是真的，我就是没中，我肯定无所谓，认赌服输，自己运气不好。

他对我说：这次维权，其实我不光动了苹果的利益，还动了这个软件发起者的蛋糕。

这些言语中透着豁达和机智，与他在现场的行为对比，我能明确感到受到其中的矛盾面。这也让我想问：焉错铸之？

我觉得从患有“大公司病”的苹果切入，可以举一反三解释一切。

从这个案例乃至各种他们应对危机的手法，你都能看出这家企业的根源问题是机制僵化、本位主义。但是如今这个体量富可敌国，品牌受人喜爱，更是难以替代，他们有动力吗？

在我之前写苹果客服质量问题时，我就隐喻表达过这个观点：假如没有转向性改革，苹果的问题还将一直会存在。而这里我想说：除非遇到不得不改的重大危机，否则它就一直不会改。

因为“大公司病”的本质就是只讲数字、不讲情怀，假如出了问题，首先要用成本核算。假如摆平问题的钱小于改革的钱，哪怕是一块钱，也不会去选择后者。

这不光是苹果一家的问题，而是很多企业都存在问题。而企业的问题，某种层面上在折射我们社会上的相似问题。

正因为各种层面的数字游戏，我们才有了牟先生这样的弱势维权者，虽然牟先生的案例是极端的，但是却存在代表性。正是因为我看到了更大层面的问题，所以我也打消了继续记录故事的想法。对于牟先生，我只能说声抱歉，因为这个问题涉及的水太深，线索过于纷繁复杂，很大程度上是要见证混沌，变成“unsolved problem”的。

因为你不是在抗争苹果，你是在抗争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