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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解读MH370报告，第三方非法干预=劫机？

百家作者：澎湃新闻 2018-07-31 10:09:13

澎湃新闻记者谢瑞强

当地时间2018年7月30日，马来西亚吉隆坡，一名失联乘客亲属正在阅读安全调查报告。东方IC 图

劫机、机械故障、机长自杀……在过去的四年多时间里，关于马航MH370失联原因的猜测一直没有停止过，每次的搜寻最新信息或者报告也都会成为外界关注的焦点。

当地时间7月30日，马来西亚政府发布了400多页关于MH370航班的最新报告，但报告依然没有给出失联的确切原因。马来西亚政府表示，目前，对于MH370的调查仍然无法确定飞机失联的原因。但调查报告中不排除“第三方非法干预”的表述成为外界关注的焦点。

马航MH370的“劫机”疑云

2014年3月8日，载有239人的MH370航班从吉隆坡飞往北京的途中失踪。其中乘客227名，机组人员12人。227名乘客中，有154名中国人。客机失联后，多国派出舰艇、飞机和直升机等组织了大规模的搜救行动，但迄今为止一直未发现客机下落。

在30日的发布会上，马方表示，MH370的调查无法确定飞机失联的原因。但调查小组负责人郭师传（Kok Soo Chon）称，目前能够确认，飞机曾经在人为控制下调头。发布会上，郭师传表示，MH370在飞行中折返并非是因为机械系统发生故障，也不是在自动驾驶下的行动，而是有人为操作。民用和军事雷达都印证了这一点。他还表示，不能排除第三方非法干预的可能性。

“第三方非法干预”是大众日常生活中很少遇到词汇，这一表述再次引发了外界失联具体原因的猜测。不少媒体将其解读为：马航MH370可能遭遇了劫机事件。

最新的调查报告指出，根据军事雷达的信息，发现这架飞机起飞40分钟后（当地时间0点41分飞机起飞）开始，并没有继续飞向北京，而是向右转，然后又向左转，之后向西偏南方向飞，也就是返航的方向。调查小组经过七次模拟测试，这个返航并不是由自动航行进行返航，而是由人为控制的。

对于媒体将“第三方非法干预”解读为劫机，中国民航飞行员、知名航空科普专家李海彬告诉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劫机确实可以归类于第三方非法干预的一种类型，假如马航MH370被劫持，劫持者应该向地面表明自己劫机的目的。以往劫机事件中，劫机者目的有政治目的、经济目的等。但马航MH370失联至今仍没有关于一些劫机目的方面的信息。”

“这一点是外界非常疑惑的地方，也是我个人疑惑的地方。”李海彬坦言。

近几年轰动比较大的劫机事件当属2016年利比亚的黎波里泛非航空公司的航班被劫持事件。2016年12月23日中午，该公司一架客机被持至地中海岛国马耳他。在被劫飞机降落马耳他机场约两个小时后，劫机者开始陆续释放人质。利比亚官员后来公布消息称，劫机者劫机的目的是想成立一个支持卡扎菲的政党，一名劫机者从飞机上出来，站在飞机上挥舞了一个绿色的、卡扎菲时代的旗帜。

航空专家王亚男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王亚男认为，按常理来说，无论是机组人员还是第三者劫机，应该表明劫机的目的或者原因。

军方雷达获取的数据显示，飞机在起飞大约两小时后，改变了既定的航线，没有继续向北飞行。飞机先是向西南方向继续飞行，越过马来半岛后，又朝西北方向飞往印度洋。

根据军方的记录，没有证据表明，MH370的高度和速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并未下降高度至低空以规避雷达的检测，并且这个军事雷达将MH370这架飞机标为友友好的飞机，因此认为他不会破坏马来西亚领空。

民航客机不具备远程控制功能

由于四年多搜寻一直没有实质性进展，围绕MH370失踪的猜测甚至“阴谋论”层出不穷，包括地面远程操控、机械故障、“自杀论”、特工劫持等猜测。
对于飞机可能被远程遥控的猜测，调查人员表示已和波音公司确认，波音并没有商用飞机可以用这样的技术远程遥控的信息。

此前，有猜测认为，MH370的飞行系统起飞前已被黑客入侵，飞行全过程被“远程遥控”。由于担心有恐怖分子驾机实施“9·11”式的恐怖袭击，驻守印度洋迪戈加西亚岛的美军抢在MH370接近基地前派出战机将其击落。前法国普罗透斯航空公司老板马克·杜盖恩2014年12月曾对法国媒体表示，波音客机的远程操作系统设计存在软肋，容易被劫持或操控。杜盖恩的言论当时在发表后迅速被英国《每日邮报》、法国24电视台等多家媒体转载。

另一种远程遥控猜测的观点则认为，MH370上搭载了重要的军事物品或者被策反的敏感军事技术人员，某国情报部门在飞机起飞后才发现，为了防止军事秘密泄露，只能远程遥控飞机飞往印度洋，让飞机和军事秘密一起沉入近万米深的印度洋。

“从技术角度上讲，地面远程操控飞机是可行的，并且已经大范围运用于无人机领域。”李海彬向澎湃新闻表示，“比如在珠海航展上展出的‘彩虹’系列、‘翼龙’系列无人机都能够在地面进行远程操控，无人机操作人员通过地面控制站遥控飞机。”

“虽然技术上可行，但是民航飞机是不会使用的，这是因为，地面控制站和无人机之间的联系靠无线电通信或者数据链，通过无线信号进行控制。这就存在信号被干扰、劫持的风险，地面控制站也存在被入侵的可能性。因此，为了安全考虑，民航飞机是不会采用远程控制技术的。”李海彬解释说。

至于自动驾驶系统是否会被入侵的疑问，权威信息表明不存在这种可能性。自动驾驶系统是一种通过飞行员操作设定，或者由导航设备接收地面导航信号，来自动控制飞行器完成三轴动作的装置。不同型号的飞机所装备的自动驾驶仪可能会有一些小的差别，但是大体相似。波音737系列飞机装有先进的数字飞行控制系统，从起飞后达到400英尺（约122米）高度到着陆，整个飞行过程都可以自动驾驶，而且飞机会自动优选最佳的飞行航路。这期间，自动驾驶仪有飞行管理计算机系统来控制。

根据相关资料，自动驾驶系统安装在飞机内部，不与地面进行无线电联系，地面无法控制自动驾驶系统，只有飞行员才有使用的权限，不存在被入侵的风险。

黑匣子或主体残骸是揭秘失联原因的关键

从2014年展开海空搜寻至今，最大的发现是据信来自MH370航班的残骸。
调查人员称，截至目前，发现了27块据信来自MH370航班的残骸，但只有3块被证实属于这架飞机。他表示，这些残骸发现的位置，北至坦桑尼亚东部海岸，南至南非的东部海岸。

但由于飞机残骸太小，而且不是关键部位残骸，除了证明飞机已经坠海解体这一事实外，在这些残骸上并没有获得更多关键信息。“找到飞机黑匣子或者飞机主体残骸是揭秘失联原因的关键。”李海彬说。

调查团队负责人郭师传强调，这份报告确实并不是最终报告，因为目前仍未找到客机主体残骸和客机上乘客和机组人员的踪迹。他否认在“海洋无限”搜寻公司停止搜寻行动后，故意推迟发布这份报告。他还表示，现在不知道是否会有下次的搜寻行动。不过，郭师传在发布会之初表示，对客机的搜寻仍会继续进行。

“找到飞机主体残骸又是找到黑匣子的关键，这是因为黑匣子的尺寸太小，在大海中搜寻如同大海捞针。在海洋搜寻黑匣子时，一般需要先找到飞机残骸，而后划定坠落区域，继而找到黑匣子。”航空专家王亚男解释说。

黑匣子通常是两种，一种是飞行数据记录仪，记录各种飞行数据，比如飞行时间、速度、高度等；另一种是语言记录仪，记录驾驶舱和座舱的飞行员、飞行员之间及座舱内乘客的讲话语音。根据法律，在飞机损毁后，黑匣子电池必须可以保证发出信号至少30天。但一些专家说，30天后，黑匣子还能再发出噪音15天或更长，这取决于黑匣子的电池电力。

由于马航MH370失联至今超过了四年，黑匣子的电池已经耗尽，无法通过黑匣子发出的主动信号进行搜寻，只能通过外界设备进行搜寻。搜寻者则要使用通过装置发出的主动高精度声呐，探测海底、分析回波，绘制海底图形，经过判断后派出无人潜航器或者有人深潜器进行确认以及打捞。

以2009年在大西洋失事的法航447航班为例，水下搜寻工具扫描多山海底，把数据传回海面的船只，供船上专家分析。最终，声呐探测到可能的残骸证据。另一台装备高分辨率视频摄像头的水下航行器被派入海，使得专家可以从视觉上探测那个区域。在找到飞机和黑匣子前，先后实施4次漫长搜索、历时近两年、总计花费超过4000万美元。

本期见习编辑周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