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不讲理,讲理不说书

百家 作者:互联网观察 2018-07-13 11:27:43

走江湖卖艺的说书人,在古时时常被视作贫贱之辈。不过大众所不熟悉的是文人从事这一行,这与古代社会发展、民众对娱乐生活需求日益增长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当时民间艺人限于知识水平有限,吸引观众往往不择手段,如猎奇、好色、意淫和矛盾内容比比皆是,就如同当今备受诟病、不入流的短视频一般,让知识阶层感到不屑。

但是市场转变之快,也让知识阶层措手不及,大俗大雅的此消彼长,让他们意识到坚持文言古法是会被抛弃的,所以知识阶层开始了反思和分化。

一派主张俗中带雅,用猎奇和意淫的架构、灌输做人做事的道理,文人雅士最后的骄傲就隐藏在剧情的反转之中;一派坚持厅堂之雅,抨击时弊为教化民众继续添薪扇风,文人雅士的傲娇其实也仰赖于悠悠之口。

有时候前者更受欢迎,因为可以将情绪注入角色、可大放异彩,有时候后者反而会受到牵连,因为难言真相、遮遮掩掩,被视作故作姿态和深沉。

这其中,有两位因为私人恩怨摊牌,将这两派各自的丑恶推向舆论,让人们看到了光彩背后的堕落和不堪,让人看到了世道的不幸和自身的不幸。

大俗之辈姓冯、大雅之辈姓崔,多年前两位本是好友。当时崔在官府当差,行说教、展才华、俗雅均沾;冯作为京城子弟,费尽机遇攀爬,已是行当中颇有风格的人物。

但是一场病疾改变了两者的关系,崔书生当差患上抑郁,退隐家中,俗雅均沾的好故事陨落。经过两年复原,崔书生再现高台,冯书生登门拜访探望,本是友人交际,因为话匣子大开,冯书生了解到了崔书生这位名人患病期间的林林总总。

因为与自己撰写的新故事题材恰如其分,冯书生就将崔之病疾拿来当点睛之笔,结果轰然,听书人都以为这是崔之生平,起码有映射之实。

崔书生大为恼火,抨冯不尽义,造成了巨大困扰。至此,俩人分道扬镳,再无瓜葛来往,但俩人刚直性格都造成了相似的挫折。

冯书生新作被“茶楼大亨老万”限演频次,引发互不让步的对峙,早前开拓题材,说史讲义数次碰壁;崔书生老路碰壁,干脆全部精力用于抨击事业,从“藏古楼不作为”到“耕种之害”,从“耕种之害”到“说书人不缴税款”,崔书生每每站在高台,阔论是非,都会引发哗然。

崔虽有铁齿铜牙,但却无法阻止褒贬不一,数次抨击,唯有针对“说书人行当”有真凭实据,但这又被指责“居心叵测”、失去了一个指责者的清白立场。

崔剑指“戏子无义”“名不副实”是外衣,说人家不纳税款、投机取巧也是外衣,实际目的在于把冯书生同党名声搞臭,报十几年前的冤仇。

把冯书生身边一众打上不义之名后,崔书生终于一步步接近主角,瞄准冯书生续作,妄图再让其受挫摔跤。

冯书生面对声势,最初沉默不语,感觉风头可控时,回应了《十问》一文,指摘甚至存有攻击言语,试图将崔书生的可信度降低。但是崔书生高明之处就在于:行复仇之实时,为自己冠上了大义凛然的帽子。

外界一边倒向崔书生,一定程度有被利用现象,仇名人富、怨行业不正之气,让他们不嫌浪大风疾。

在鄙人看来,崔冯之争无有高低,无非是谁抓到对方小辫儿谁就有底气的一场街头对峙,人们喜欢双方打得凶猛、多说猛料,谈公家事还停留在吵架最初阶段,还在留着面子骂人,最好把扒光裤子,比个大小。

其次,冯崔之争,最后羞辱的是所有人,文人、民众、行道、衙门,表面上看似无关,其实暴露了所有相关利益者和看客的丑恶。文前所讲的两派之争,是理学分歧,起码是骨子里存有骄傲的,想要行书生大义的。而冯崔之争后,我们发现骄傲都是屁话,骨子里都是情怨恩仇、票子和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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