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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细胞续命热，永生之辩背后的思考

百家作者：互联网观察 2018-05-28 10:51:53

人类追求长生不死，已然不是神话一般遥不可及，因为泛医学领域技术的发展、计算机技术的发展，让人变为永生的神，被写入《未来简史》成为人类发展方向的预言。

不过逃过死神宣判的，定是富人为首的阶层，先行享受。就像过去帝王们执迷道法炼丹一样，是专属权利的一种产物。

尤瓦尔·赫拉利（Yuval Noah Harari）书中这样写道：某些领域的进展飞快，例如基因工程、再生医学和纳米科技，让预言越来越趋向乐观。有专家认为，人类到了2200年就能打败死亡，也有人认为是2100年。库兹韦尔和德格雷甚至更为乐观，他们认为到了2050年，只要身体健康，钞票也够多，人类都可以大约每10年骗过死神一次，从而长生不死。如果库兹韦尔和德格雷说得没错，很可能已经有一些这样的不死之人就走在你身边的路上——至少你刚好走在华尔街或第五大道的时候会有这种可能。

而中国富豪赴乌克兰打“续命针”，利用干细胞疗法求青春永驻，则揭开这个设想的另一面，人类盲目的上阵、迷信技术，带来的不确定性。这个不确定性既是安全层面，又是伦理层面。

关于干细胞安全性，和新型“人血馒头”故事

60万一针，中国富豪，乌克兰，干细胞。这四个关键词背后所传递出的信息非常复杂，当初视频媒体Aha放出报道视频的时候，观察君第一时间关注了此事件，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新闻又被一波波新闻所覆盖，直到今天Aha再次发文发视频科普干细胞治疗，我终于看到了靠谱的权威医学意见发声。

Aha采访到了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研究所的姬广聚教授，他指出：胚胎干细胞是不能直接作用于人体的，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和任何一个医院用胚胎干细胞治疗疾病（直接作用于人体），因为干细胞具有很强的致瘤性，能够直接作用于人体的唯一一种叫间充质干细胞，对一些如帕金森、二型糖尿病等器质衰老性疾病有作用，但是仍未有明确副作用证据证明它是安全的，可能会有长期毒性，会有排异作用，但是目前最多的副作用发现的是低烧现象。而胚胎干细胞外用手段可以达到一些美容效果，

他还指出，目前我国处于临床研究阶段，从事此研究门槛很高，未来有望普及推广而来，造福普罗大众，而富人长生不老还只是一个设想，假如真有这种技术很多巨富就不会那么早亡。

他所举的乔布斯的案例虽然不恰当（乔布斯拒绝现代医学错过最佳手术时机，也不是绝症），但是说明了一个问题：目前人类，还没有一个可以攀得上“长生不死”的技术，更多的是有钱人面对衰老恐惧，为此不断尝试的故事。

虽然《未来简史》作者言之凿凿说未来人类必然战胜死亡，但是在书中的案例也大多是富人追求的案例、哲学层面对人类社会将会产生什么影响的分析。他提到：许多硅谷巨擘都抱有这样的梦想。PayPal 共同创始人彼得·蒂尔（Peter Thiel）最近就承认，他希望永远活下去。他解释道：“我认为，面对（死亡）的方式大概有三种：接受死亡、拒绝死亡、对抗死亡。”

这让我想到了以现实故事为创作脚本的美剧《硅谷》，互利（Hooli）这个以Google、苹果、PayPal等一众互联网巨鳄素材为一身的邪恶巨头，它的创始人就热衷于通过“换血”保持长寿，他拥有一个保持健康生活习惯的青年人为其定期换血，被称作“The blood boy”。

虽然剧中讽刺“Blood boy”吸大麻没有恪守商业道德被解雇，但是盖文（Hooli总裁）那句剧情上有戏谑效果的台词却说明了它的效果：我的健康指标已然超标了，我他妈只能活到120岁了。

这个剧情背后是基于硅谷真实创业故事和真实富人换血案例的，这种研究产出了一些动物实验结果，也致力于收集年轻人血液为客户寻找“返老还童”的途径，这与干细胞研究所显示出相似性诸多，同样伦理问题非常大。

就像人血帽头的故事一样，我们可以轻松在脑海描绘这样一个场景：一个垂老苍白的白人巨富，为了续命，在通过一个先进的换血装置，吸允着几个年轻力盛有些稚嫩无知小伙子的血液，祈求着延续寿命，继续管理它的企业。

关于乌克兰干细胞研究，和胚胎干细胞黑金产业链

过去几年，普罗大众对乌克兰的认知还在地缘政治动荡和洋面孔模特涌入中国市场层面，如今干细胞“续命”却成为了人们对乌克兰的印象，这背后是有历史缘故的。

乌克兰干细胞研究在国际上存在一席之地，起源于苏联时期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事件，位于乌克兰境内的这场灾难被翻成电影专题片，让无数居民被辐射产生畸形异病的事故，虽然惨烈，但是也催生了乌克兰国立医科大学胚胎干细胞研究所的成立，而自那之后乌克兰的治疗机构宣称“为世界各地的患者带去了福音”，治疗了很多疑难杂症，很多是器质性衰老型疾病。

据天下财经周刊5月份发布的文章《乌克兰干细胞调查：当续命针遇上中国富豪》所披露，由于市场被炒热，很多机构都宣称自家技术一流。而中介的加入、竞争的激烈，很多营销之语也开始展现出这一行的不靠谱特征，文章提到这样一个案例：李东冰（化名）在南京一家乌克兰留学中介上班，今年他们又与乌克兰公立医院谈下合作，接盘干细胞治疗的买卖，预计今年7月开业。“市场上小诊所好多是假的，我们和公立医院合作，绝对正规。”她还在国内某社交平台发文宣传，其中一篇提到“手术治疗局限于肿瘤范围，不易控制，但干细胞可以彻底杀死癌细胞”。

这些在专业人士口中存在不确定性的技术，在他们的嘴中变得疗效确切，这些机构资质如何、医学研究成果几何，很多被治疗者似乎根本不在乎，在Aha早前发布的视频中，很多中国富豪显示出愿意冒风险尝试的态度。

虽然他们愿意冒风险做出尝试，但是背后产业链发展走过哪些路，他们确是没有考虑在内的。普罗大众第一次熟悉干细胞，大多是受前两年医院号召新生儿留存脐带血新闻所影响，那时候大家知道白血病和一些贫血型疾病可以通过干细胞移植进行治疗，国际上的公共脐带血库和相关案例也掀起了人们的讨论。

这是属于正常医学领域内的资源建设，就像姬广聚教授所言，这是高门槛的东西，医学机构筛选和匹配病患的过程，是庞大医学资源能给予的支持保障机制，而小型诊所到底如何获得脐带血，是否安全和匹配、注射手段是否安全都是问号。

这也是为何国家限制干细胞研究商业宣传、非授权机构不得参与、不得收费的原因。曾经百度医疗魏则西事件，就跟尝试此类治疗手段错过最佳时机有关，在魏则西事件后，很多大型药厂因此受挫，市值遭遇腰斩之痛。

资本市场逃避监管，对尚未明确疗效和风险的干细胞技术进行应用，且开出昂贵价目表，曾被《新世纪》周刊以“干细胞黑市”为题追踪报道，一些致死案例的质问，仍未有答案。

这些属于旧闻的事件，显然说明了一些问题。在国家监管之下，百度医疗也下架了相关广告，但是这显然阻止不了人们曲线救国尝试此物，除了乌克兰之外，干细胞治疗热在邻国韩国也存在相对庞大的、参差不齐的市场。

这一新兴群体和魏则西等患重疾人群不同，他们求的是长生，而前者是为了救命，可能后者面临的风险远比前者小，更像是一种保健消费，所以显露问题的滞后性更强，但是我们没有改变的是缺乏科学态度，去面对科学的不完美。